朱季川:“父亲说我上臂力量不够,如果他不放水,我最多能走三十招。”
朱合洛的臂力这么强?
“大少爷,我能摸摸你的胳膊吗?”
朱季川还没发话,观棋急道:“老爷夫人有令,大少爷进考之前,绝对不允许……不允许那啥。”
朱季川顿时清了清嗓子。
小七妹诧异地说:“观棋小哥,你怎么跟恭房的李嬷嬷一样,你们说的什么那啥那啥的,到底是哪啥?”
观棋讷讷地说不出话,偷偷看了大少爷两眼。
只听见朱季川带着笑意的声音低柔地问:“李嬷嬷跟你说什么了?”
“李嬷嬷说,她说句过来人的话,大少爷还没那啥,你得抓紧那啥,要是没那啥了,那就……”小七妹学李嬷嬷的样子拍了拍大腿,“可不赶趟了。”
观棋在一旁进行了好几次深呼吸。
朱季川脸有点红,但还轻声问她:“那你听懂了吗?”
“懂倒是懂一点,”小七妹说,“我估摸着,李嬷嬷是说让我早点把你拐上床,不要被莲香姐抢先了。”
朱季川的脸就更红了,但他垂下眼帘嘴角带笑。
反倒是观棋好奇地问:“莲香又是谁?”
“浣洗房的一个姐姐,”小七妹,“她说她将来要配大少爷。”
观棋还想问,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高高低低的犬吠声,朱季川便示意他开门。
只见郑副使带着提刑司的人,牵着五条毛色油光发亮的大狗沿着书院中庭往后奔走。
“邕州左江道的狼青,最善寻味追踪。”朱季川说道,“看来,郑大人将你的话听进去了。”
所以找了邕州狼青来找可能被埋在某处的高家小姐的贴身丫鬟了。
有几个书院的夫子、学子都远远的跟在后面。
朱季川问:“你想去看看吗?”
小七妹赶紧摇头。
朱季川便让观棋跟了上去,自己又回到书桌前。
小七妹便没再说话,只是专注的看一会他的背影,又转头去看那把长枪。
这是一把虎啸枪,长约七尺。
三平以前说过,长枪乃是兵器之王,臂力、腰力、腿力缺一不可,灵敏的身法和步法也很要紧,总之很难练。
更有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越长的枪用枪的人越强。
大少爷穿着圆领宽袖襴衫,看不见隐藏在衣服下的肌肉,下次穿衣的时候或许可以上手摸摸看。
但大少爷个子高,此刻坐着,外袍滑在一边,便能看到紧实的大长腿……
她正看得仔细,朱季川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放下笔将长袍撩好,盖住了自己的腿。
“小七,你来。”他取了另一张纸,“写个字给我看看。”
小七妹便信手写了。
她的字如幼童,笔画又粗又乱,一看就是没练过的。
朱季川便站起来,从她身后握住她的手:“写字不是这样用力的。”
小七妹反手拉住他的手,展开掌心去摸,虽然保养得宜,但仍能看到也能摸到练出来的茧。
朱合洛对自己才十八岁的儿子都这么严格,对他自己一定要求更高。
自己只怕没有在他面前一击必杀全身而退的能力。
她摩挲着朱季川的掌心,朱季川的脸顿时就红透了,本来就挨在她身
边,这下不由得挨得更紧,还将她的手虚握在自己手心里。
“小七,你还没及笄,”他说,“等我会试,再等你及笄,我们来日方……”
话未说完,突然书院某处传来惊慌的喊声。
“来人啊,梅大小姐出事了,快来人啊……”
打开门,已经有不少学子大着胆子开门,一起结伴往声音传来处走去。
朱季川喊道:“快,派人去通知秦夫子。”
秦夫子是女夫子,若梅小姐有任何不便之处,女夫子才好方便行事。
梅小姐被禁足在书院藏书房后的一间雅舍里,有书院的教学和提刑司的女吏一起守在门口。
此刻雅舍的门正在缓慢向里打开,有位女子正无力地斜靠在门上,随着门开而缓缓倒地。
便露出了门里另一个趴倒在地的女子。
小七妹只看到一头如墨染的青丝,被风吹得在门槛上拂动不止。
有两三只蝴蝶翩跹而至,与她的青丝、衣袂一同起舞,风中隐隐有暗香扑鼻。
随着那股香味从门里飘出,门外最先赶来的那几个学子中有人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呆呆地向雅舍里走去。
朱季川赶上去拦住了他。
正是曾在棺材里躺过一个时辰的世孙赵瑾。
……
很快,秦夫子赶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几位一个头两个大的太医。
又是中毒。
但这次不是混在书院提供的饭食茶水里送进去的,而且也不是雪上一枝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