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牢她的手腕,语重心长说明:「我们不需要在这点上做无谓的争执了,DNA不会说谎。做这项检验不是怀疑你,是希望你诚实面对我,孩子是我的,我千真万确相信,因为梁茉莉就是会做这种决定的女人。」
她呆了数秒,再次激动起来。「孩子不是你的!他户籍上的父亲是姜浩中,母亲是黄婉欣,我不怕你去查一」
「是我的就是我的,无论你做再多名义上的掩饰都无济于事,上法院你不见得会赢!」他脱口而出。
「你一」她捂住嘴鼻,一道血流突然冲出鼻孔,漫至唇缘,他见状一惊,欲靠近探视,她伸手阻挡,高声喝道:「不要过来!」
她打开门,往外退走,两眼浮现忧惧和哀伤,她疲累地闭了闭眼,声调转弱:「不要过来,求你——」近乎逃也似地,她迅速返身离去。
他伫立良久,难以理解她的激烈反应,但心情并未因而跌宕,反而轻跃无比,那长久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灰雾逐渐被一线光束穿透,见到了希望。他不由得笑了,他们原来一直拥有最深的牵系。
箱篓已堆迭了半个客厅了,寸步难行,房里倒是打扫得整洁有序,不留一点障物。杜明叶挺着肚子对着挥汗整物的梁茉莉道:「你真的不打算回来工作了?如果只是暂时性的,不需要把东西都搬走啊,你随时可以回来住。」
梁茉莉坚决地摇头。「不了,我了解他,他不会放手的。」她拉住杜明叶。「坐下吧,肚子大,别站士久。」
「孩子是他的,这也难免——」
「不是他的,是我一个人的。」她执拗地反驳。「我给过他机会,他以为那又是我的技俩你忘了吗?」
「当时你们势同水火,你也忘了吗?」
「不是的,明叶,」她颓坐于地,睑埋两膝间。「不是这样的,他是存心离开我的。」
杜明叶轻拍她激动的背。「就这样一辈子吗?」
「一辈子太长。」她眼眶又湿了。「我不想这么多,但绝不能打官司。我在沈家这么多年,很清楚这些有钱人是怎么想的,他们宁可打官司要回孩子,不会让孩子跟着我生话的。李思齐迟迟不婚,他大哥只有几个女孩,你以为李家会不把我的孩子当回事?」
两人无言以对好一阵,杜明叶试图予以宽怀:「我总觉得,李思齐不是这样的人,他嘴巴不饶人,做了这么多折腾你的把戏,或许其来有自?也许他后来想通了,还是你最适合他——」
「你怎么了?今天一直帮他说话?」梁茉莉勉强笑开。
「我只是不想看见遗憾。」
「别担心,他的生话很容易开启新的一页。明叶,你明白吗?这才是我们不能在一起的真正原因,他的世界里怎能容许从此不再有别的女人?」
她直起腰,继综搬移杂物箱,她不停楷汗,没多久,已分不清楷的是汗抑或是泪水,它们尝起来一样成,但其中一种源头却是哀伤。
李擎乍见李思齐那一秒,脑海立即浮现出四个字--为情所困。
他眼圈黯青,神色不豫,连正眼瞧李擎一眼都懒,开了门之后整个人窝回沙发,心绪不平地翻阅膝上成迭的文件资料。
「怎么啦?给我睑色看!我可是为你奔波劳碌,连车马费都没索取喔。」李擎径自打开玻璃柜,倒了杯洒,与他对面而坐。
「你试试看一早上神疲劳轰炸,我今天才真正见识到我老娘的骂人功力。」他不耐烦地将文件抛在桌面。
「怪得了谁?你以为那两老可以消受你一句话就解除婚约?魏家也是有头有睑,就算魏家珍理由充分,说服得了她爸妈,你形象那么差,不怪你怪谁?」李擎讪笑。「再说被骂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必技应过度?」
「她搬走了。」他话锋一转。
「谁?」李擎莫名其妙,被他利眼一瞪,立刻恍悟。「喔,茉莉啊!她辞职了么?这很正常啊,她烦不胜烦,回台中躲你不正好?你担心什么?跑不了人的。」
他面色凝重。「不,不只,她从姜浩中家搬出去了,带着孩子。」
「噢!」一阵惊讶。「她可真怕了你了,这倒奇怪……」梁茉莉的行径出人意表,李擎也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谁说是『怕』?我怎么觉得是『恨』呢。」李思齐无奈。当他亲自前往姜浩中家朴了个空,已难以掌握她的想法。姜浩中对他敌意其深,保护妹妹的无理举措情有可原,但要他松口说出梁茉莉行踪恐柏不易。
「这还用说,她千方百计让孩子被姜浩中收养,不让任何人知道她有孩子,甚至不亲自带在身边,不就是怕你有一天会知道?要是恨你,大可用孩子要胁你,让你难受,但她什么都没做。话说回来,难怪你上次威胁要告她伤害罪的和解条件她照单全收,想来是怕上了法院影响到家人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