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藏茉莉(28)

他极度存疑,又微感不悦,见她提起衣篮准备到洗衣间洗涤,突然起了恶谑的心思,他挡住她的去路。「等等,还有。」

她耸耸肩,放下衣篮,交叉双臂等候,他举起双臂脱下圆领衫,瞬间袒露胸膛;未完,接着弯身脱下长裤、内裤,一并扔进衣篮,身无寸缕,泰然自若看着她微笑。

「可以了,我刚好要洗澡,顺便换洗吧。」

她刹那呆怔,眉峰不由自主地抽动,她屏住气,一手撑住额角闭了闭眼,让视线落在斜角方向,顺势弯腰提起衣篮。她绝对可以无动于衷,无论看见什么。

此时,鼻管忽然感到说不出的酥痒,稍停,鼻下竟淌出一片濡湿,她以指尖抚触,定晴一瞧,一抹鲜红血迹沾附其上。李思齐瞥见,大为惊骇,慌忙抽取床头的面纸让她揩抹,然而更多的血珠不听使唤,成串滴落在她衣襟、地毯上,他下意识扳倒她强制她躺在床上,抓出一女把面纸堵塞在她鼻孔下,一面迭声喊着:「你反应这么强烈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以前在屋里不常是这样?」

她用力推开他,尖声大喊:「李思齐!你再不穿上衣服我就告你性骚扰!」

八点整,李思齐看了第三次表,招待所的沙发很舒适,他却不停调整坐姿,有点坐立不安的模样。面前散坐几个交好的生意伙伴,正畅所欲言地笑谈某个商场大老晚节不保的绯闻,酒已喝了快一瓶。

「听说根本是他高中老同学的女儿。」

「周刊没挖到的是,那个女的早帮他生了个儿子了,不是随便打发就可以的。」

「也不差这个,他都子孙满堂了,看他走路不太灵光的样子得吃多点威而钢才能上阵吧,上次心脏病发不知和这个女的有没有关系?」

全体一阵哄堂,他陪笑两声,拿出手机,随手拨出一个内建号码,再将手机举至离耳朵一点距离,两秒后,空气中便出现了女性的怒吼:「李思齐!你到底在干什么?!我已经等了半个钟头了!」

众人愕然止声,他笑着把手机凑近耳畔,轻松道:「我马上到。」接着便放下酒杯,拿起外套,起身离座。

「各位,很抱歉我得先走了,下次再聊。」他举手示意。

「不是吧?现在才八点多欸。」其中一位抗议。

另一位缓颊:「算了,别引起人家家庭纠纷。欸,这位不是魏小姐吧?她这么有气质——似乎很难将方才的狮

吼和大家千金连结在一起。

他笑而不答,几个男人心照不宣地眨贬眼睛。

「改天让兄弟们瞧瞧吧。」有人提议。

「你们别害我。」他挥挥手。

「啊,原来你脸上的伤原凶另有其人?很来劲喔!」

他不理调侃,迈步走出招待所。

天空不知何时飘下雨丝,司机撑开伞奔至他身边,护着他进入车后座。

「回家,开快点。」他盼咐。

短短车程,他好玩地猜测起那张素颜会对他呈现什么样的表情呢?没想到昔日永远像道精致甜点的她竟有他难以掌握的反应,交手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断开了眼界。她时而冷潢,时而暴怒,甚至出人意表对他动粗;接受和解条件后,她对他多半保持疏淡距离,闲话不多说,行事干练,很少抱怨,坚持到底,和以前常用撒赖施媚向他取得豁免权大异其趣;令他大感纳闷的是,她竟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生理反应——流鼻血!

那天在她强烈抗议后,他穿上了衣服,在她面前忍不住大笑了一回。

她捧着一团面纸堵着鼻孔,一面冷眼看他笑至东倒西歪,甚至掉下了床。

她严肃地抿紧双唇,默默自行下床,经过他身边时,以凉凉淡淡的语气浇了他一头冷水:「请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气急攻心时偶尔会发生这种现象,和春心荡漾一点关系也没有,麻烦您以后别再做出这种有失分寸的举动。」

分寸?她和他谈分寸?他对她的认识是,她在爱里从未有分寸可言。但那一天,直到她清扫完毕告辞都不肯再回应他说的每句话,把他当透明空气,似乎余怒未消,只有翌日在电话中向他请了两天假并且更动服劳务时段时,口气才较为缓和;今晚他刻意让她久候,不知她又会端出怎样的面孔?

他趣味性猜测了几回,忽然惊觉到,有多久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跃跃欲试了?他前段时间不是还耿耿于怀她绝决的作为吗?

胸口一阵闷塞,他令司机在大门口停车,不开进停车场,下车后慢慢走向她,她就在警卫室附近一面讲手机一面来回踱步,说话声调高昂,心情似乎颇愉快。

「确定了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行,他们不用你的设计还能用谁的呢……吃饭啊?唔,不行喔,这星期工作很满,客户都挤在这几天拍照,下星期才能回去……你要上台北来开会?真的吗?不用破费了,我亲自下厨,你相信我的手艺,我意大利面很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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