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道谢？”
“嘟——嘟——嘟——”
他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已经响起了被挂掉的忙音。
赤井把手机往旁边一甩，冷笑：
“倒是很有默契。”
苏格兰，波本，一个两个的，用他的时候很顺手，用完了扔得比手·榴·弹还快（这么说的时候他完全忽略了苏格兰是变猫被动下线的）。
他莱伊什么时候给人很好使唤的印象了，嗯？
“等你们两个的麻烦解决之后——”
赤井捏了捏手指，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第58章
降谷从卧室走了出来，回到客厅。
景光瞬间抬头，担心地打量他。
发现幼驯染周身的气息还是有一些沉郁，但明显平静了很多，似乎状态正常了不少。
……所以是去平复心情了吗？
那……现在平复的结果……呢？
景光的爪子没控制好，不小心探出来在沙发上抓了一道。它心虚地赶紧把爪尖缩回去，用肉垫在那道白痕上揉了揉。
降谷坐在了沙发上，抱起它，放在沙发对面的茶几上，略略弯下腰，注视它。
灰紫色眼尾下垂的眼睛对上湛蓝的眼尾上挑的眼睛。
降谷说：“我检查了一下，我的Blaser LS-2不见了。”
藏好的武器消失不见，这种对于一个卧底很危险的事情，他用一种非常心平气和的语气对沙发上的猫说。
……是，猜到了吗？猜到了吧。
景光等待着。
“哦，对了，子弹也少了几枚，刚巧是308弹。”
“……”
“吉他的琴包没有了。”
“……”
“你说，是怎么回事呢？”
降谷露出那种，在波洛咖啡厅里会露出的招牌微笑，脸逼近了面前的猫。
景光无法回答，但是降谷这样的笑容，让他觉得穿过笑意看到了某种落寞。
布偶凑上去，用鼻尖轻轻碰了碰人类的鼻尖。
对面的人忽然就怔住了。
他的表情这一刻复杂无比。
有某种竭力隐藏的、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去触碰的狂喜，混杂着一丝委屈，似乎就要从那平静的海洋表面探出头来，却又被毫不留情地狠狠压回深海。
就像是有人用力把某张老照片塞进相册的深处，照片上是个被抛弃了多年的孩子，抱着在某个姗姗来迟的日子里得到的最想得到的那个生日蛋糕，但是蛋糕却被谁碰坏了一角。
降谷闭了闭眼睛，然后再次睁开。
——我总得面对这个的。
他冲着猫咪伸出一只手：
“爪子。我想握着你。”
景光将右前爪搭在降谷的左手心。
“是不是你……hiro？”
景光心里苦笑。这个问题……zero问过。而就像上次一样，它回答不了。
但降谷似乎也没有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看着布偶一动不动的身影，很快进行到下一个：
“你回答不了这种问题，是不是？”
景光尝试点头——发现无法成功。
看来，被问到复活条件也属于“无法做出‘点头’、‘用叫声表示同意’等辅助表示确认的事情”这一条款的限制范畴。
降谷的右手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击。景光分辨着——是摩斯密码。
他在问它：“可以点头吗？”
猫咪依然一动不动。
“看来密码或者暗号也不行。”
降谷判断。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低笑了一声，用空着的右手捂住脸，露出来的半张脸上再也控制不出地流泻出似悲似喜，他声音近乎嘶哑：
“我该说什么呢？这个世界究竟是对我太仁慈了还是太残忍了？”
……zero？
幼驯染的这个反应明显不太对。景光心里逐渐慌了：这不像是单纯知道它是诸伏景光的反应……zero你到底怎么了？
降谷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变成过人吧，今晚至少是第三次——不，算上少了食材的那次，是第四次。昏倒时候给我上药的、那天外出遇到赤井秀一的、那天在家里做了一顿饭还陪哈罗玩的、今晚打出那一枪救我的，都是你。”
他有些用力地捏住了掌心猫咪的肉垫。猫对于一个成年男性的力量耐受度比较低，景光有点疼痛，但是忍着没有把爪尖伸出来。
“就是我看不到你的人形对不对？即使安了监控，监控里面的你也会消失。赤井秀一可以，只有我不行，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复活的希望所寄托的那个人啊。
景光在心里下意识地回答。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zero说这句话不是单纯的疑问句，而是语气里藏着某种深切的痛苦。
等等——？他该不会以为——
猫咪有些着急地探出爪子轻轻挠着降谷的掌心：不是一直都看不到！只要你发自内心地承认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