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认了车轮的行驶状态，笑了一下：
“公寓楼二层刚刚去世的中村先生，如果知道自己才走三天，爱车就变成这样，会很生气吧？”
他怀里的毛团子抖了抖，把脑袋扎进男人颈窝。
“不过他的子女明天会‘幸运’地得到一次抽奖机会，奖品刚好是一辆新车。你说，他是不是会没那么生气了？”
降谷依然自言自语地说着。
……中村老爷子会不会没那么生气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要被你吓死了是真的。
景光心道。
零你真的……还好吗？
降谷检查完汽车，摸了摸怀里猫咪的头，感受到对方的耳朵在自己的掌心轻微抖动，仿佛好玩一样捏了两下，然后调整了抱猫的姿势，让它可以更舒服的趴在肩头。
“好了，回家吧。”
降谷略微偏头，嘴唇几乎是贴着猫咪的耳尖擦过去的。热气让景光一个激灵，耳朵一抖，反而把降谷的唇碰个正着。
抱着猫咪的男人怔了怔，似乎想通了些什么，神色温柔下来。
他走回自己的车边，把猫放在副驾驶上，发动车子，把车开得很稳定，保持着80公里上下的时速回了公寓。
一开门，哈罗就急切地冲过来汪汪叫。
降谷抱歉地弯下腰揉它的头：
“抱歉抱歉，今天一直不记得给哈罗添粮，饿坏了吧？”
‘哈罗是在担心你哎。’景光心说。
它被降谷从怀里摘下来放在沙发上。人类去给哈罗添了粮，摸摸哈罗陪它稍微玩了两分钟，然后起身。
景光有种紧张的感觉，它等待着降谷说些什么。
但是对方没有。
他走进了卧室。
“……”
就、就这样吗？
预想中的狂风骤雨没有到来，但那种准备已久忽然落空的感觉让景光心里发慌。虽然zero没有露出以前露出过的难受、自我怀疑之类的神情，但景光觉得更要命了。
就打算……冷处理下去？
不是——zero，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景光心里忽上忽下的，它憋着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是又不可能说出来——谁叫它是只猫呢。
第57章
降谷在屋里，首先查看了自己存放武器的地方。
可以说是不出所料吧。
他冷静地点了点头，忽然站在屋子中央，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掏出手机，打出一个电话。
此时已经是晚上22:17，米花的工藤宅内，美国最近的热歌榜音乐声里，男人正躺在躺椅上，慢悠悠喝着一杯苏格兰威士忌。
听到电话铃声，他有些不虞，等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时，脸上的表情就愈发明显起来。
“喂。”
赤井低沉道，
“某些人打电话之前不知道看看时间吗？而且，我记得一个小时之前我才跟你道别。”
“……就一分钟。”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儿，听上去十分压抑。这让原本一脸不耐随时准备按掉电话的赤井微微一怔，勉强撑起几分耐心：
“你怎么了？”
“我是不是……不能知道？”
对面的人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似乎为了躲避某种限制，他整句话里连前因后果都没有半个字。
赤井却立刻明白了他在问什么，有些无语：“我让你自己去想，这就是你的思考结果？”
“告诉我，能不能？”
那边的人似乎已经濒临极限了，根本顾不上试探或者周旋可言，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逼问。
赤井收敛了所有漫不经心或者调侃的意味。他知道苏格兰那个人对波本有多重要，对方甚至不惜大晚上的给自己这个对方从不愿意主动联系的FBI打电话。
……即使这种行为对波本来说，已经算是一种低头了。
但是为了那个人，他可以去低头。
赤井心里叹了口气，也难得选择了毫不谜语人、无遮无拦的回应：
“能。”
“……”
那边忽然就没有了声音，只有突然加重的呼吸声，似乎是一个快把自己憋死的人，猛地一下子饶过了自己的肺。
“我可以问别的问题吗？”
半晌，对面的人问。
“可以是可以，但你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这个回答，赤井说得含糊，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说点什么会不会违反苏格兰口中“也不能留下任何暗号，其他人告诉他也不行”的规则。
那头沉默了一下，忽然仿佛释然又仿佛彻底接受了一切那样笑了一声：
“可以了。可以允许我去确定，就足够了。”
赤井总觉得这个人声音还是有点不对，他正考虑着要不要多问问波本到底明白什么了，就听到那人顿了顿说：
“——多谢。欠你一次。”
赤井瞬间忘了刚才的措辞，眉毛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