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想干什么?!他想穿着这个、像皇帝一样操她?他、他!胆大包天的悖主狂徒!他怎么敢!
卫嬿婉震惊又愤怒的盯向他看不出思绪的眼底——他恨皇帝恨成这样?要以一个阉人的身份去悖逆、去谋逆一般夺了皇帝的女人?他把她当什么?!
进忠看着她眼里突然迸裂而出的出离的惊怒愣了愣,见她狠咬着牙扬手就要扇他,慌得赶紧扔了手里的物什,一把抱住要挣扎踢打他的嬿婉,连声焦急的分辩道:“嬿婉!不是你想的那样,无论你想到了什么都不是!你听我说!”卫嬿婉被他紧抱在怀里仍旧气的浑身发抖,死死咬住他锁骨前的伤疤,咬牙恨声骂道:“瞎了心的狗东西,忘恩负义的悖主混账!你最好能解释清楚,否则我杀了你!”
进忠死死的抱着她,滚烫的掌心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再也顾不得掩藏心绪,急声的安抚她:“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不是因为报复皇帝或者手里有了权势,或者其他任何理由才痴心妄想的想要占有你、欺侮你。嬿婉,婉婉,你但凡愿意看一看我的心,也不会这么想我......”她死命捶打他的手落了下来,他在说什么?她怎么就没看他的心?他不就是莫名其妙的痴恋她、死也想要她,但凡做点儿什么就想借机占有她,还想要她跟他一样,粘着他、贪恋他、满心里都只能想着他?
卫嬿婉愣愣的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悲哀和痛苦满满的溢了出来,他用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她,轻轻的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的错,我从来没跟你讲过。嬿婉,相信我,我绝不是因为任何其他人或者任何事而想要借你发泄,或者只是为了占有你,我只是......”他满脸痛苦的闭了闭眼,强自换上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嬿婉,你今天就当我是个工具好不好?当我是个会伺候人的伶俐奴才,奴才伺候您,您想要什么奴才都给您。”
他又在自贬自鄙了,因为她生气,就胡乱的把向来倨傲、看不起神佛和众生的自己踩进泥里,高高的捧着心要给她看。卫嬿婉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痛苦不堪的人想,他究竟瞒了她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她听见自己木木的声音。
进忠的脸上再也挂不住笑了,他祈求的看着冷木着一张脸的嬿婉,轻声的说:“今天已经傍晚了,我给你擦洗干净身子,用些晚膳,咱们早些休息,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南高峰看日出,然后去山下的留余山居用午膳,好不好?”
“我不知道什么?”卫嬿婉直直的盯着他,只有这一句话。
进忠垂下眼帘,急促的抽了半口气,听起来很像一声被半道儿截住的哽咽,良久才慢慢的呼出来,他没抬眼看她,依旧轻柔的说:“昨日累了一整天,今日又起得早,你中午醉了酒,我又折腾了你这么久,你需要先休息、吃点东西,我明天告诉你,全都告诉你,好不好?”
他环抱着她裸露的腰背,原本滚烫的掌心在慢慢的变冷。每次自己误会他而他又当下不想解释的时候,他都要摆出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的狗样子,卫嬿婉此时已经意识到很可能是自己一时想岔了,可这狗东西这次连瞒了什么都不肯说,不能怪她自己顺着自个儿心里捋出来的思路一条道走到黑。
卫嬿婉沉着一张脸看着他,他一直不肯抬头,最后还是卫嬿婉转开了目光,冷着声音说了句:“我冷。”
狗东西这才忙里忙慌的去扯了薄锦被裹住她,又去隔壁浴房里兑好了温水端过来,仔细的伺候她擦洗了身上的汗渍和污泞,床上换了新的被褥床套,再把她抱回床上休息。自己去浴房洗漱干净了,之后去开了院门,叫下人们撤了酒席,拎了新食盒来。
卫嬿婉躺在床上闭着眼,听着外头的动静儿,下人们都退下去了,他又自己摆了膳到屏风内的小茶几上,轻声的来唤她。
她现在不乐意理他,翻身朝里头继续装睡,又被他从后面搂抱着躺在一起,他贴着她耳后的肌肤轻轻的吻,说炩主儿,奴才伺候您用点儿晚膳,出门前就早吩咐好的,有用西湖里现摘的莲藕和荷花瓣蒸出来的甜糕,特意找的当地的老糕点师父,手艺是最地道的,您尝尝,就尝一小口儿,好吃的,奴才不骗您。
卫嬿婉听着他轻软的诱哄心里莫名的发酸,又翻过来对着他,盯了他的眼睛一会儿,还是没忍心在这好不容易偷来的三天里还要冷着他,指尖揪着他前襟上的第二颗盘扣软了声音,说是我想岔了,但是这次不怪我。
进忠眼里终于露出了点笑模样,不再挂着那副好像刚死了爹妈还得赔笑迎客的假脸,轻轻的用挺翘的鼻尖蹭她圆润的小鼻头,抱着她贴到自己的身上,头轻轻按着埋进他的颈窝里,软软的说嗯,怪我,我性子不好,就长成这样了,还请您以后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