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嬿婉愣头愣脑的看了看匕首,又看了看说完后就一脸后悔的傅恒,去够酒壶的手“嗖”的一下就握住了那柄乌金匕首揣进了自己怀里,朝着傅恒“嘿嘿嘿”的笑了两声,又去扒拉着够酒壶。
傅恒气恼的瞪着她,一副“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埋怨表情,她手也太快了,不推拒一下吗?装都不装了?而且她明明贪了他这么大个便宜,怎么一点儿表示感谢的意思都没有?你的礼节礼貌礼仪呢?别喝了你眼神儿都发虚了。傅恒在她的手指勾到酒壶壶柄之前就一把抢走了,自己就着壶嘴儿把里面所剩无几的酒喝了个干净,看着卫嬿婉还一副盯着酒壶不罢休的神情,直接打开壶盖往外倒了倒,表示没了,一滴都没了。卫嬿婉的脸上瞬间没了光彩,埋怨的看了傅恒一眼,自己胳膊肘支在桌沿上,低了头一点点的去抿眼前小碗里的人参白虎汤。
这人酒量怎么这么差?她总共就喝了四、五小盅吧?怎么就醉成这样?他本来还打算下午晚些时候,带她去看看皇帝的御制琴台诗碑刻,这园子里还有宋代米芾的“琴台”题刻和司马光的“家人卦”题刻,以及当代汪氏的“南山亭”题刻呢。她醉成这样,下午还能逛园子吗?傅恒对此十分存疑,而且也有点儿头疼一会儿怎么跟那个皇上派来看着她的奴才解释。他倒是不怕那个奴才,可炩贵妃如今碍着皇帝的疑心得谨言慎行啊,她怎么敢在那奴才跟着的时候醉成这样?还是他们在南下前,就私下达成过什么临时的协议?
傅恒本来想叫轿撵来抬她,但是他们如今是在后山的半山腰,要去到山下园子西边儿的殿宇处安置,恐怕轿撵上不来。
服侍她的人已经都收拾好了,正过来接自家主子。进忠远远的瞧着南山亭里仿佛醉的西歪东倒的炩主儿吃了一惊,赶忙几步走上来仔细的瞧了瞧她的面色,皱了眉头就请示一旁立着的忠勇公,说炩主儿看着似乎醉过头了,乘轿撵怕是不小心要摔下来,奴才叫人去取个薄锦被,一会儿裹了娘娘由奴才背下山方才稳妥,还请富察大人允准示下。
傅恒扬眉盯了他一息,说了句进忠公公还真是伺候的体贴周到,就这么着吧,小心别磕了碰了贵妃娘娘,否则你一百个脑袋也担不起。进忠躬身应了,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现在顾不得旁的,炩主儿这段时日连番醉酒,他得叫汪荃赶紧来给她瞧瞧,好开醒酒药。
等他手脚麻利的裹了已经醉得迷糊过去了的炩主儿,小心的托在背上准备背着她下山的时候,炩主儿似乎是略醒了醒,认出是他也就没挣扎,环在他脖子前的胳膊紧了紧,就又趴在他背上睡过去了。进忠只能自己冷着一张脸,没去管富察傅恒面上微微有些疑惑的神情,他也管不了,他得尽快把炩主儿安置到没人的地方,她醉得越深越久,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亲近之意就越难遮掩。他头一次感受到了平时炩主儿看着他对她发痴时候的焦心和无奈,他们两个必须至少有一个是清醒的才行。
【傅恒:我看着你俩咋那么别扭那么奇怪呢?你俩到底是关系好还是不好啊?】
【进忠:您说什么是什么,奴才先背炩主儿回去休息】
第88章 酒醉心意现
汪荃被进忠公公手下的假侍从、真死士提着胳膊和药箱,一路着急忙慌的从行宫拎进了小有天园,给已经醉得有些不省人事的炩贵妃娘娘仔细瞧过、把脉之后,在园子里就开了解酒药,亲手熬好了捧给门外候着的春婵姑姑,才被绿枝姑娘好声好气的送出了园子。汪荃擦了擦一脑门子的汗,心想这位炩主儿真是能折腾人,她自己是个体贴人、有耐心的,可那位对她上心的不得了的忠爷不是啊,那就是个催命的阎王。
此刻这位阎王正接了春婵手里的解酒药,吩咐她一会儿要是先前儿去更衣盥洗的富察大人来瞧娘娘,一定拦住了不许放进来,娘娘醉得过了头,万一不小心漏出点儿什么来,永寿宫和他这个御前总管全得玩儿完。顿了顿又补了句,说傅恒大人要是问起来,就说咱家去送太医了,也别提太医姓氏,娘娘已经睡下了,里头有人伺候着,绿枝回来了也先躲起来,别叫人看见或抓住了问细节。
他说话紧盯着春婵,春婵被他的严肃神情吓得一凛,忙小声说道:“奴婢晓得轻重,公公放心,劳烦公公仔细照顾好娘娘。”进忠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没多废话,转身进门反扣了门栓,端着药碗朝着床上迷迷糊糊的、醉到睡着的人走了过去。
他把她抱坐起来,让她侧倚在自己的臂弯里,脑袋靠着他的肩窝,又把药碗凑到她唇边,轻声的唤她:“炩主儿,炩主儿醒醒,把解酒药喝了,趁热喝完再睡。”嬿婉醉得昏沉沉的,闻到药味儿就皱了眉头,把脸侧过去埋到了他颈窝里,任他怎么轻声的劝,也不肯把头转过来喝药。进忠拿她没办法,看着手里的药,这药放凉了效果就差了,他又看了看怀里醉得迷蒙的嬿婉,自己抿了抿、试了试温度,就含了一口解酒药到嘴里,低头寻到她的唇,对上去用舌头撬开她的唇齿和牙关,一点一点的给她渡进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