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花香和着粉尘扬进鼻腔里,呛人的甜腻搅得人浑身都不舒畅。
阴怀江藏起眼中的不耐,朝说话人看去。
萧乐风眉目舒俊,整个人像是从清风中走来。
“‘魇咒’是符法中的禁术,符门中人不得修习,赵师兄当然不会知道。”萧乐风好心解释。
“既然是禁术,那涂师兄又是从何处修习?”一道女声钻出,明晃晃的不怀好意。
田月从萧乐风背后探出头来,粉嫩的脸上娇俏天真,可一出口却咄咄逼人:“赵师兄,你觉得涂师兄为什么会使符门禁术?”
赵思尧目中冒火,咬牙切齿:“田月!你什么意思?!”
他简直想撕了眼前的两个人,他们是想趁着师兄现在不能言语就给扣个欺师叛道的帽子吗?
“什么意思?”田月嗤笑,不甘示弱道:“‘魇术’乃是禁术,而你的那个好师兄居然能将这门禁术运用的炉火纯青,更甚者还在青英会上使出来要置温念玉于死地。
田月看了眼快要发狂的赵思尧,笑得愈发甜腻:“刚巧阁里前些天就有人里应外合劫走了一个大妖,赵师兄觉得这里边有什么门道?”
“田姑娘是从话本子里参出了些门道吗?”阴怀江突兀的接了一嘴。
田月皱眉:“什么?”
“要不然怎么讲得出如此精彩的故事?”
“什么?你说我……”
“看来萧公子修行不到家啊。”阴怀江没打算与田月扯太多,将话头甩给了萧乐风。
萧乐风:“愿闻其详。”
“‘魇咒’虽然属于缚字诀的门类,但却可以与‘灭’字诀相媲美。只是施咒者往往需要耗费足够多的灵力才能维持其中‘魇世’的运行,而且此咒术一旦术成,敌我两方都会被扯入‘魇世’,一旦入魇,那便再也不能有外力介入。”
“许多年前也有符门修士想要修习‘魇咒’,可最后他们中的大多数不是在魇世中被耗干灵力,前程修为化为乌有,就是灵魂永坠欲望,身死道消。修习‘魇咒’的代价太大了,后来各符家门派才慢慢将‘魇咒’束之高阁,责令自家子弟不得擅自修行。”
“呵,”田月轻嘲,“说了半天不还是禁术?”
阴怀江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只是那眼神算不上良善。
“山月已经修成‘灭’字诀,这条规矩于他便是废了,比起更高深的法诀,‘魇咒’于他也只能算得上是个锦上添花的小玩意儿,况且……”
阴怀江话锋一转:“况且他又不傻,若想置温念玉于死地,又何必放着‘灭’字诀不用,偏偏要拐个弯用个没甚大用的‘缚字诀’?”
“哦~~”赵思尧做作地挤着脸上的骨头,表情有些滑稽,“所以不是‘魇咒’不能学,只是那些修为低下的人没那个能耐学啊。”
“哎,不对啊,”赵思尧浓眉一拧,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明知故问道:“萧师弟,你不是堂堂监理门首席吗,周长老还没把‘魇咒’教给你?”
萧乐风:“……”
田月:“!”
“噗……噗嗤……呵呵哈……”
一道遮遮掩掩的憋笑声闯了进来,冲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偏又带了几分更令人窘迫的嘲笑意味。
萧乐风连着被人明里暗里羞辱了两次,饶是平日里装得再乖顺,这会儿也冷下脸来,他倒想看看,如今这碎星阁里还有什么人敢不将他放在眼里。
等看清那个畏畏缩缩的鼠辈到底是谁后,萧乐风的脸阴得就快滴水了。
偏偏那人还真是个打骂不得的主,甚至他连一句重话都不能说。
暗自深吸了口气,萧乐风将心底的不快压下,重新换回那副温雅恭顺的笑脸。
“蓝师妹!”赵思尧兴冲冲地招呼着。他一向钦佩这位苍空剑派的掌上明珠 “胡作非为”的胆量,如今见到萧乐风也在这位大小姐手下吃了瘪,竟生出了知音的兴味。
“蓝师妹,你知道我师兄台上使得这招叫什么吗?”赵思尧自来熟惯了,向蓝如葵挤挤眼睛,今日他定要借借那‘胡作非为’的胆。
要不说赵思尧把蓝如葵视作知音呢,那边赵思尧刚抛了个线头,这边蓝如葵便织好了网。
蓝如葵眨眨眼,顺着问他:“叫什么?”
“‘魇咒’,听过吗?”
蓝如葵摇头。
赵思尧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修习剑术不知也罢,而我咒法不精纵然没那本事去学,毕竟……”
他顿了顿,表情似是遗憾又带着几分神往,“毕竟那可是符修大能才可一窥的秘术啊。”
“噢~~~,涂师兄确实大才。”蓝如葵诚心敬佩,下一刻话头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萧乐风,“萧师兄也是年轻一辈中响当当的人物,不如给如葵讲讲这个‘符修大能’才可一窥的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