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届的青英会涂山月不曾参加,以至于那温念玉竟然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而易举的摘下魁首。
自此临门剑宗便凭着连续三届摘下青英会魁首的强横实力,在天下广纳剑徒,其势力隐隐有压其他三大门派一头的意思。
可今年就不同了,涂山月参加了,这位符修中百年难遇的绝世天才有极大可能从温念玉手中夺下那顶王冕。
可眼下这位最热门的夺冠手此时的表现却显然不尽人意。
涂山月与温念玉交手已有半刻,温念玉步步杀招,招招紧逼,可涂山月却从一开始就只是竖起来一道灵墙屏障来防御,没有半分要出手回击的意思。
这会儿眼看着那柄巨剑马上就要刺穿他的脑袋,涂山月竟还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仅仅伸手画了道符,也难怪赵思尧会急得上蹿下跳。
温念玉踏着烈风,手中绿玉冷剑几乎与光剑同时杀至,可涂山月依旧岿然不动。强盛的灵力荡出一片巨大的深绿灵波,吞噬了点点金光,将涂山月整个罩住。
温念玉持剑,嗜杀利刃马上就要刺入涂山月命门!
涂山月终于动了!
冷肃的白影逆风向后滑退数步,右腕轻转,灵符光芒大盛,眨眼间变成一只巨大无比的金色鲲鹏。
鲲鹏巨翅震动挡下了温念玉灵剑的重击,无数金色光珠从翅上散落,将周围的深绿灵波撞开。
涂山月指尖两点如游龙走笔,舞出一片金色残影。
鲲鹏巨大的躯体上背着数枚闪烁金光的晦涩符文,张开巨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一口口吞下绿色巨剑,如奔雷般呼啸着朝温念玉逼去!
不想温念玉竟然也不闪不躲,直直飞向鲲鹏巨口!
而他手中的剑冷峭嗜血,将虚空生生劈开!
温念玉眸中冰冷,手起剑落,在那头灿金鲲鹏的躯体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剑痕。
一个呼吸间,绿金光芒四散激射,原本还咆哮的凶猛狂兽转瞬化为光珠,烟消云散!
涂山月目光冰寒如雪,双手结出八卦法阵,青玉法印上辟邪兽衔着金珠不断释放出强盛的灵力。
众人只见一道刺目白光,耳边惊雷砸下,再睁眼,便是尘飞土扬、断壁残垣。
巨大的汉白玉高台被强大的灵力波轰成一堆碎石,原本盎然矗立的四座金玉麒麟也只留下几段残肢,脚底下踩着的砖石上被砸出近乎一寸深的裂纹。
“……”
“?”
“比武台没了?!”
“什么?”
“他把比武台砸了?!!”
是的,阴怀江对那几头被轰得只剩下几块破砖的金玉麒麟表示遗憾。
不过……以山月的脾性怎么会毫无顾忌的释放出如此大能量的灵力?
况且……
不对!
阴怀江目光一凛,急忙挥开漫天飞尘。
本该同金玉麒麟同归于尽的那方圆台上,却奇异的保下了十寸净土。
第二十九章 魇世
一个淡金色的圆形法阵将涂山月和温念玉团团圈住,两人毫发无损的挺立风中,可却是一动不动,形若木偶。
其他人也发现了台上的异样,在白光之前,涂山月放出麒麟吞了温念玉的巨剑,温念玉也反手就把麒麟斩得稀碎,那柄闪着寒光的绿剑距涂山月只剩三寸。
白光之后,那柄绿剑距涂山月也差三寸,可却是永远都差三寸。时空像是突然停滞了,涂山月和温念玉被困在一个十寸的壁垒里,无休止地战斗?
“师兄他们怎么了?”赵思尧有些惶然,“怎么都不动弹了?”
阴怀江没作声,不动声色的将涂山月从头扫到脚,终于在一小片衣角下找到了一闪而过的深红鱼尾。
一股莫名的心慌升上心头,等他在温念玉身上也找到同样的颜色时,终于验证了心中的猜想——涂山月妖化了。
“阴大哥?阴大哥!”赵思尧有些急,伸手想抓阴怀江的胳膊。
“这是‘缚’字诀。”阴怀江抬脚往前走,左手衣袖下紫光点点。
“哈?”
赵思尧脑壳懵,快步追上,嘴里疑惑地问:“是师兄下的咒?”
确实是涂山月自己下的咒——“魇咒”。属于“缚”字诀的一种,根据中咒者心中的不同欲望,制造出一个完全符合逻辑、符合现世、几乎没有任何破绽的“魇世”。
如果把“魇世”比作一个沙漏,那么在其中得到的欲望满足就是沙漏中不断流出的细沙,本体越有满足感,沙漏流出的速度越快,等最后一粒沙子漏完,灵魂永坠欲望,中咒者将被剥去全部记忆,沉溺在欲望深渊。
“这么厉害的咒术,我师父怎么从来都不教我?”赵思尧心中不愤,为自己打抱不平。
“因为那是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