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父到了丰德布庄后,抬脚跨过门槛进去,双手往身后一搭,俨然已经将自己代入丰德布庄的东家,眼里怎么看丰德布庄怎么觉得舒服。
不用改,就维持这个现状就行。
布庄里的伙计瞧见他进来,热情的招呼起来,“老爷想买什么布,男款还是女款?咱家今日刚到的新货很多,我给老爷仔细介绍介绍?”
“不用,我不是来看布的,”钱父背在身后的手抖落着袖子端到身前,手里玉佩往前一亮,恨不得用鼻孔看人,“我是来看店铺的。”
他往柜台后面一站,手翻着账本,眼里的欢喜跟满意就没有褪去过,“这铺子,以后就是我的了,你们这些伙计我都要。”
伙计沉默的看了他两眼,伸手招来另一个伙计,“去请掌柜的过来,就说店里来了个发癔症的人。”
他有病吧?还丰德布庄是他的了,他怎么不说整个东街都是他的。
掌柜的过来后,认出这是钱貔貅,顿时笑着拱手,让伙计去上茶,“钱老爷怎么有空过来?”
钱父把手里的玉佩亮给他看,“我贤女婿也就是你们家五少爷,把这铺子送给我了,我今个有空正好顺路来看看。”
掌柜的接过玉佩,来回翻看,笑着道:
“钱老爷真会开玩笑,您也是生意人,应该知道的,店铺过户需要地契,您拿这玉佩过来有什么用。不是我说,这玉材质一般,就算上面刻着个‘司’字,送去当铺抵押也抵不了几个银钱。”
“怎么可能,这可是司锦的玉牌!”钱父梗着脖子指着上面的字。
掌柜的把玉佩还给他,微微笑,“您说是就是?要是这样,司家各个商铺就不用做生意了,天天接待那些拿着玉佩来打秋风的人就够忙了。”
钱父抠门又要脸面,顿时一拍柜台,“你什么意思?”
他,司锦的岳父大人,被掌柜的开口说成了打秋风的穷亲戚!
这等于当他的面扇他的脸啊!
“让司锦出来,让你们管事的出来,我跟他谈。”钱父嚷着。
见钱父要在店里闹,掌柜的便让伙计把他请了出去。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钱父举着玉佩让丰德布庄的管事出来。
“我就是布庄里的管事,”掌柜的说,“我们司府从来没听说过看玉佩行事,我们看的都是地契跟官府大印。”
“司岩今日就回来了,等他一回来立马把铺子过户,”钱父说,“这商铺可是司锦许我的。”
“您说笑了不是,”掌柜的道:“这铺子在前两日就被二老爷过户给我们新东家了。”
“新东家?”钱父愣住,眼前慢慢回忆起钱母的脸跟她昨晚说的话。
她说自己被司锦钱橙耍了,东西没了,玉佩是假的,只怕这丰德布庄就是个空饵,今日怕要白跑一趟。
他来之前还信誓旦旦说不可能,司锦是那种不要脸面的人吗!
如今说出去的话变成了无形的巴掌,来回抽着他的脸,将他抽的头晕目眩。
钱父脸色瞬白,强撑着问,“过户给谁了?”
他心底隐隐有一个名字,几乎呼之欲出。
果然,掌柜的笑着朝司府方向拱手,“自然是我们的少夫人,钱橙了。”
钱父抽了口凉气,因打击过大,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跟过来的钱府管家立马让下人抬起钱父回去。
钱父悠悠转醒的时候,人已经躺在钱府主卧的床上,唐宝蓝坐在床边,钱柚红着眼睛咬着唇站在床尾,邹氏带着钱橘站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
“我这是怎么了?”钱父出声。
听见他开口,邹氏狠狠往大腿上掐了一把,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她哭着往前几步扑到床边,“老爷您醒了,可真是吓死妾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妾可怎么活啊。”
唐宝蓝面无表情听着,钱柚则狠狠瞪了邹氏几眼,心里啐骂她是不要脸的狐狸精,说的好像只有她关心钱父一样。
钱父果然吃这套,立马拉着邹氏的手拍拍,“没事没事,别哭我没事。”
他又问唐宝蓝,“我这是怎么了?”
唐宝蓝神色冷漠,瞧了眼钱父虚弱的模样,顿了顿,才说,“大夫说你急火攻心这才晕了过去,醒来就没事了。”
“哦哦,”钱父抬手摸着额头,后知后觉想起来在东街发生的事情,猛地坐起来:
“我得,我得去趟司府,司锦给的玉佩丰德布庄根本不认,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司岩怎么可能把铺子转给钱橙,定然是转错了,应该给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