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的玩笑只能她开,别人开都不行。霸道又不讲理。
见季白山不顶用,沈柔云这才看向季静。
两人视线对上,沈柔云捻着指尖深呼吸,然后轻声问,“季小姐想跟我怎么喝?”
笑死,还能怎么喝,嘴对嘴喝?
季静不是个轻佻的人,但她一对上沈柔云就把她那点教养全忘了,眼里全是小白花狐狸精。
刚才自己迷了心智,道完歉还赔了根簪子,亏大了。再说了,她之所以会出口不逊,还不是因为沈柔云想上位当她继母。
真是越想越气。
季静这会儿故意的,把自己手里的酒杯往前递了递,问沈柔云,“喝这杯?”
季白山还看着呢,见季静故意为难沈柔云,不由开口,“这杯子你都用过了。……那你好歹给人家换一个新的啊。”
季静垂眸看沈柔云,“呦,嫌弃我呢?嫌弃的话,别在我季家啊。”
季静正要顺势站起来,然后说把沈柔云送走,她手里的杯子就被人抽走了。
季静一愣,顺着对方的手看过去。
沈柔云葱白般细长的手指从她手中抽出杯子,看了眼季静的口脂颜色,特意迎着她愣怔的眼神把杯口微微转了个方向。
季静眼睛睁圆发直,抽了口凉气,有股不好的预感。
沈柔云柔软的唇瓣印在杯口季静残留的口脂上,水润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季静,当着她的面,仰头把杯中的酒小口小口吞咽了下去。
季静呼吸一顿,瞬间直起腰往后退了半步。
沈柔云喝完酒,将杯子递还给季静,“还要继续喝吗?”
“不喝了不喝了,”季白山连忙说,“差不多行了静静。”
季静抿紧唇,手垂在身侧虚攥成拳,丝毫不敢去接那杯子,如今听季白山开口,立马顺着亲爹的台阶走下来,“你还想喝的话随你。”
她转身朝别的桌走。
季静落荒而逃,司锦抬眸看了眼沈柔云,对方垂着眼握着杯子。
司锦,“……”
就季静那点道行,司锦开始觉得她斗不过这小白花了。从对方应对敬酒的方式就能看出来她不是个心思简单的人。
今晚季静能不能翻盘,全看季静派出去的人能查到多少有关小白花的消息了。
就这还取决于对方愿不愿意留马脚。
第34章
宴席进行到一半, 大家都吃了半饱喝了个微醺,该谈的生意该寒的暄基本在这前半场都聊的差不多了,接下来的后半场就是纯吹牛闲聊。
季府临时搭的唱台上, 咿咿呀呀唱着戏腔,其实真正爱听的没几个,都当个背景音三五凑头聊自己的。
什么谁家新纳了个美妾, 什么谁投了笔银钱做什么生意打了水漂,以及自家孩子争不争气, 稍微胆大点的有点远见的还会聊聊朝堂政局。
比如老皇上年迈, 手下好几个儿子,不知道将来会是哪个皇子拔得头筹。
新皇的上位很多时候都代表着政策的变更, 他们做为商贾不得不在乎留意。
这些话语随着戏腔传过来, 季杰坐在主桌上只安静的听,哪怕司锦抬眸朝他看过来都没回应,只是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喝。
有人低声说老皇上大家都不陌生,原就是新水州的权贵闲王, 是跟先皇堂了好几代的宗室同姓。因先皇膝下无子,当初宫变几败俱伤才让老皇上捡了个便宜。
现在老皇上年迈,朝中势力分成无数派,有支持各个皇子的,还有支持皇叔们的, 更有甚者还有人说先皇子嗣流落民间要支持他的。
商人是最不怕天下乱的,越乱才是发大财的好时机。可也有心软之人, 想着要是乱了百姓怎么办。
“不谈这些不谈这些, 仔细惹来祸端。”有人打了个手势示意话题截至。
“咱还是聊聊这戏吧, 呦,季白山怎么还听起来了女驸马呢。”
他们话题岔开, 跟刚才所聊截然不同。
钱橙吃了个九分饱,揉了下肚皮,小声问司锦,“静静呢?”
司锦扭头看她,微微扬眉,“静静?”
钱橙抿唇笑,乖巧的很,然后说,“这戏都快唱完了,她揭开小羊皮的戏到底什么时候上演?”
不是说今晚隐藏的重头戏是季静当众揭穿沈柔云的虚假面孔,把她扫地出门吗?
怎么喝了个酒,季静人都不见了。
钱橙抬头朝前看,不止季静不见了,沈柔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借口如厕不在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