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婚后这几天,钱橙丝毫没有闲暇时间,司锦也没想起来。
要不是今天季静提一嘴,司锦估摸着要等开库房的时候才能记起来自己成亲的时候还收了不少贺礼。
司府不差钱,司母更是只扫过礼单这样将来回礼的时候心里有个数,就让人把东西都送到锦院库房,等新娘子钱橙慢慢拆看。
司锦跟钱橙说,“娘说东西归我们所有。”
钱橙眼睛本能的亮起来。
司锦眼里带出笑,扭头问季静,“你送了什么?”
还值得特意提一嘴。
季静嘿嘿笑起来,“不告诉你,但你肯定会因此感激我。”
季静双手抱怀,一脸自信,得意着说,“我就等你的谢礼了。”
她这么说完,两人更好奇了。
“等回去看,”司锦跟钱橙道:“季静不是小气的人,送的礼必然不差。”
钱橙的心都被钓了起来,满脑子都是礼物跟银钱,注意力被转移,心情慢慢好了起来,脸色重新变得红润。
司锦领着她去落座吃饭。
她俩属于贵客,自然要坐主桌。一同坐在上面的还有季白山跟季杰,以及姗姗来迟的沈柔云跟她小外甥女。
雅雅三岁,最是好奇的年龄,水灵的大眼睛左右看,等上菜之后,眼里只剩食物了。
整个桌上,纯粹想着吃饭二字的,除了三岁的雅雅就只剩钱橙了。
饭桌上最是寒暄交谈的时候,司锦从懂事起就跟父母外出从商,生意场的酒桌应酬没人比她更懂。
可能也是因为吃饭必谈生意,每一杯酒里都盛满利益跟金钱,这才导致司锦食欲淡淡,对什么饭菜兴趣都不大。
在她看来,吃饭就是应酬。
可对钱橙来说,吃饭就是吃饭,是为了品尝好吃的。
她以往十几年拥有的好东西太少了,能吃到的美食更不多,现在有了机会自然不能辜负。
她小心挑着鱼刺,把剔刺后的鱼肉放进司锦面前的小盘里,琥珀眸子亮亮的跟她凑头说话,“这个很鲜。”
司锦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再鲜的鱼肉她都尝过,但是见钱橙望过来,她还是拿了筷子温声说,“我尝尝。”
味道还行,不算特别拔萃。
司锦不馋食物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见过的吃过的太多了,碰见什么好吃的都不觉得新鲜,自然不会有太大的食欲。
场上很多生意人,他们的追求早已摆脱了温饱,面对满桌饭菜也不稀奇。
在这利益场上,在这浮躁的饭桌上,除了雅雅,所有人中唯有钱橙最纯粹。
就像她小时候那样,在大家都想当金枝玉叶的时候,只有她哭着说,“我想当朵月季花,可以随心所欲开的漂漂亮亮。”
司锦回望钱橙,凤眸中荡着笑,“好吃。”
钱橙开心起来,“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司锦只看着钱橙,缓慢垂下眼眸,唇角抿着笑。
实话实说,她只想吃她。
“今日司五少爷也在,我敬司五少爷一杯。”有人忽然站起来,举着酒杯朝这边看过来。
这……
都说司锦这几年不爱出门不参加应酬是因为身体不好,现在贸然敬酒会不会不合适。
可明知道不合适,想要敬司锦酒的人依旧很多。
往常这种时候,都是季静帮她挡酒。
季静手已经握住酒杯了,就在这时,钱橙深呼吸,握着杯子站了起来,声音清脆吐字清晰,“司锦不方便饮酒,我可否代替她?”
众人一愣,司锦也是一愣,昂脸看钱橙。
钱橙从没这么勇敢冲动过,腰背挺直不卑不亢,红唇抿紧呼吸轻轻,虽紧张但还是绷紧脸皮抬起脸,说,“我替她喝。”
新婚那夜,司锦的酒也是钱橙喝的。
这样的场合,不喝酒不合适,但钱橙知道司锦在吃药,所以不想让她喝。
钱橙站起来,立马有人提醒敬酒那人,“这是司五少爷的娘子,钱橙。”
那人立马回过神,连忙笑着道:“原来是少夫人,自然是可以。少夫人既然给面子,往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就是。”
他连名号都报上了,“东街瓷器铺子,李老五。”
李老五的最终目的当然不是让钱橙记住他,而是想给司锦留个印象。
李老五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酒盏朝下。
钱橙都站起来了,这会儿自然也没扭捏,抬头一口把酒喝完,腮帮子鼓鼓,眼眸清亮,学着李老五的样子把酒盏杯口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