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季静学周名安,“既然事情是在我新水州发生的,自然要报我新水州的官,这事可不带跨州处理的。”
周名安当然不愿意在新水州审这个案子。
他扭动挣扎,怒瞪季静跟司锦,最后嘴又被堵住,只能呜呜。
“不能让他回临山州,不然事情全得怪我们头上,死的可是皇差,这个罪过我们担不起。”有人开口。
皇差背后站着大皇子呢,他办事不利死在了新水州,还是以这种死法,大皇子肯定要查个底朝天,到时候周名安要是跑了,他们岂不成了替罪羊!
有人叫嚷起来,啐着周名安:
“周皮条你别不要脸,把脏水留在我们新水州。宅子是你买的,人是你接待的,全程不假人手,如今人死了,你说跟你没关系了,谁信?”
“谁不知道你周家的买卖是怎么起来的,你说不定是想故技重施用在袁大人身上,结果袁大人年纪大了经不住,这才死在床上。”
“这事就在新水州查,我们陪你查个底朝天!”
周家的皮条生意谁不清楚,周名安会给袁层下药丝毫不奇怪,只不过这会儿玩脱了玩砸了玩出人命了。
这人命肯定不是一回两回,只是这次死的是皇差罢了。
最重要的是,要是搞死了周名安,那周家不得乱成一锅粥,到时候不止皇商的好处是新水州的,连临山州的生意他们都可以插上一脚。
一想到利益,商人们如同恶狼,看向周名安的眼神都绿了。
饶是周名安,这会儿都忍不住往后退两步,心底拔凉。
更凉的是,司锦开口了。
司锦慢悠悠说,“衙门初八才开印,但皇差的事情非同小可,我会连夜告知知州,速速开始审案。想来初八开印时,临山州的知州就能看到一份结案的卷宗了。”
也就是说这事在结案之前,是不会通知临山州知州的,更不会给周家人帮周名安走动的时间和机会。
只要卷宗报上去,举荐袁层的大皇子定会被斥责,以及被皇上跟朝臣怀疑他识人用人的能力,这对于大皇子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到时候季杰就能趁他病要他命!
司锦看向周名安,眼底总算染上清浅笑意,“周公子放心,如果周家有个意外,我会勉为其难吞并周家生意的。”
周名安,“……”
那你可真是太“勉、为、其、难”了!
他心里嚷着:
‘司锦,你生意做这么大不要命了吗!’
‘你生意跨两个州,对朝廷来说就是威胁,你是真不要命了吗?’
‘老皇上可能拿你没办法,但新帝登基后能容得下你吗!’
可惜他嘴堵着,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要不然司锦会小声告诉他:
‘还有威胁什么比虎符还大?’
‘新帝是我一手扶持上去的,他要谁的命?’
‘这个不满意,那我就再换个更新的皇帝,换到我满意为止。’
司锦淡淡笑着,让周黄把周名安捆结实了,她会连夜修书一封,连人带信送到知州手上。
这么简单的案子,初八开印之前,估计就能结案了。
周名安已然是砧板上的死鱼,没了扑腾的机会。
“今夜大家都受到了惊吓,”等周名安被带走后,司锦缓声开口,“年后生意上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会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大家。”
她一张嘴,大家差点给她跪了。
瞧瞧,菩萨,活的!
不怪司家拥有人心,她值得!
司锦温声道:“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今日初六,除了开市还有送穷,我让人备酒一壶,留大家除晦时用。”
司家送的酒,必然是好酒。
再联想一下送穷,果然啊,把周名安送走,他们的确是得到了好处!……原来周名安才是他们新水州的商户们要送走的穷鬼!
远远离开的周名安听到别人在骂他晦气,险些气晕过去。
事情解决,司锦垂眸看钱橙。
钱橙对这些事情兴趣不大,如今已经有些困倦,眼里含着水,“结束了?”
她昂脸看司锦。
司锦声音更温和了,“嗯,辛苦娘子陪我处理这些,现在事情忙完,可以回去休息了。”
钱橙辛苦?
她来了之后就坐在那里,嘴都没张过,哪里辛苦了?季静心里蛐蛐。
司锦像是知道她的想法,抬眸眯眼看过来,季静立马老老实实,“橙子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她们都这么说,钱橙也觉得自己辛苦了,所以上马车的时候她还愿意自己走,可等下马车的时候,却张开双臂要司锦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