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首饰就那么两件,突然多了支这么昂贵漂亮的玉簪,季白山只要不瞎就能看见,既然看见了,就有可能多问两句。
季静顿了顿,把簪子稳稳插好,已经做出决定,“他要是问就如实跟他讲,说是我送的。”
总这么瞒着也不行,要是她爹真发现了,季静就摊牌。
反正他爹膝前已经有个便宜孙女了,对于季家要断子绝孙的事情,估计也不会那么难接受。
沈柔云这才定定地看着季静,微微踮脚身体前倾,声音在季静耳边悠悠响起,“静静,我现在就想吃你。”
季静耳朵发热,身体酥了半边,清咳两声,才说,“那晚上?”
沈柔云站回去,笑而不语。
季静心都痒了,恨不得立马天黑快进到“吃”上。
等两人逛了快半个楼,钱橙跟司锦总算来了。
钱橙并没迟到,她那天跟季静约的时间就是巳时四刻,是季静带着沈柔云来的太早了。
至于为何来这么早……
沈柔云摸了摸头上的羊脂玉簪,心里微微一热。
“你怎么来了?”司锦睨季静。
季静双手抱怀,“她不认识路,我送她来的。”
沈柔云不认识路?沈柔云来新水州前连季府大门的朝向都摸的清清楚楚,你现在说她不知道新水州地标似的珍宝阁在哪儿?
鬼才信。
奈何沈柔云当真配合季静,“嗯,记不太清路,便请季小姐帮我带路。”
司锦微微扬眉,落后两步,跟在钱橙身后,侧眸看季静,“我们认识多年,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这么热心肠给人带路的时候?”
季静跟在沈柔云身后,也不客气,上下打量司锦,反问道:“咱俩从小青梅竹马,我也没见过司五公子穿过红衣啊。”
这虚假的青梅竹马情谊。
司锦微微笑,季静也扬嘴角,两人没有一个说要先回去的,打定主意要跟着前面两人闲逛。
钱橙不是个热情外向的性子,好在沈姑娘看起来还算腼腆,加上她俩都体量旁人,你说一句我必然接下一句,倒是没让话茬落下。
她们要做的买卖不看店铺大小,但位置一定要显眼,所以钱橙领着沈柔云挑选一些好位置的小店铺。
生意的事情全然由两人做主,司锦跟季静都打算不掺和不过分干预,所以只慢悠悠跟着,嘴里在说些别的。
“新来的京官姓袁,今早刚到的新水州,”季静看司锦,觉得有意思,“对方来的是新水州,但周名安却越过你先一步巴结上袁大人了。”
这也太反客为主没把司家当回事了吧。
“倒也不算越过,”司锦说,“周名安事先着人来司府知会过我,问我愿不愿意联手给袁大人接风洗尘,打算‘卖’个好给我。”
周名安连给袁大人落脚的宅子都选好了,现在来问接风洗尘,面上看起来是给司家这个地主脸面,其实是想恶心司家。
“你答应了?”季静看向司锦。
怎么可能,司锦直接把人赶出司府,半点脸面都没给周名安留。
同时也没给那个袁大人留脸面。
反正是要撕破脸的。
“那可是皇差啊。”季静双手抱怀,慢悠悠感慨,话听着遗憾跟敬畏,实则态度跟语气不然。
司锦侧眸看她,“你弟弟还是皇子呢,我也没见你小时候少打他。”
季静一愣,慢慢垂下眼。
季杰的身份她多少猜到了,只是不愿意说。毕竟自己母亲曾经在老皇上家里当过乳母的事情,季静还是知道的。
理清季杰的身份,那就知道袁大人为何而来了。
袁层是大皇子派来的人,目的自然是为了针对季杰背后的司季两家,只要司季两家支持的人是季杰,那跟袁层撕破脸皮是迟早的事情。
司锦不给袁层脸面不过是省下了其中大家虚与委蛇的步骤,直接走到了结果罢了。
“这是机会。”司锦看季静,意味深长。
这是季杰的机会。
袁层是大皇子亲自举荐的官员,如果他办事不利折在了新水州,那大皇子在朝堂上必然受到责难,到时候季杰的机会就来了。
而怎么弄死袁层又不跟命案牵扯上关系呢,答案是——
周名安。
人是周名安上赶着越过司家安顿跟接触的,到时候人虽在新水州出了事情,但更多的是周名安的问题。
谁让他越俎代庖呢。
此事一箭双雕,弄死袁大人帮季杰一把,同时将脏水扣在周名安身上,这样周家也跑不掉。
等周家凉了,司锦就趁势把周家所在的临山州吞掉。
“你胃口不小啊。”季静看司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