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那块个人全能金牌一样。
“就这样,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了?”候机大厅里,李奈咬着看到柳曦坐在那里发呆就故意换了一排座位的简秋宁耳朵。
“对呀。”简秋宁坦坦荡荡地回答。“她肯定也不想看见我啊。避免尴尬罢了——还要怎样?”
“好吧。”李奈叹了口气,跟在简秋宁和杜明暖身后走了过去落座。她的目光跳过一排椅子,轻飘飘地黏在柳曦旁边的凌雪身上。凌雪的脚踝伤看来是真的挺严重,一坐下就把左腿架到右腿上,拿冰袋摁上了。
简秋宁的尴尬从前是方月涵,现在是柳曦。而她李奈的尴尬呢……体操女队说不上人才济济,竞争却总是异常激烈,选上的和选不上的人之间,差距也并没有那么大——随着形势千变万化,谁和谁之间都免不了会有尴尬。
雪雪是个好人。可是好人也不能左右自己投胎到何处,不是吗?她是正宗的桂省荆南人,本就是必然要上的。李奈,这些年了,你怎么到关键时刻还这样叽叽歪歪的,自己失误了欠的债,就自己来还罢了。
李奈握紧了拳头,眯起了眼睛。
“陈导,一会儿在飞机上,您能不能把DV给我看看录像?”莫青如的声音在一众提前进入乘机状态、脑袋一点一点的女孩中显得格外积极。“放心,我一点也不晕机的。”
“那……好吧。”陈松涛不愧是队里公认最和蔼的教练。“给你一个小时。到时间了就交回来乖乖休息,听话。”
“谢谢陈导!”
注意到莫青如迅速憔悴得泛起了微黄的脸色,李奈唇角忽而微微弯起。
看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嘛。还有另外一个人,也觉得她自己岌岌可危呢。
飞机着陆,起落架与地面摩擦的噪声轰然鸣响,然后逐渐安静。当身边再次纷纷响起安全带卡扣滑脱时的“咔嚓”声时,百感交集的简秋宁才敢真正相信,时隔四个月,自己终于又回到了这里,以一个完全不同的身份。
前后左右转了转脑袋,简秋宁看到后排的胡导正端着忧虑的表情往自己这边望过来,连忙遥遥比了个“OK”的手势。
谢天谢地,章龄指名要黎队医发下来的那款晕车贴对她很管用。
“起床了,暖暖。太阳照屁股了——”飞机停稳,机舱里男女选手都开始整理仪容、收拾行李,只剩身旁杜明暖还歪着头睡得香甜,一道透明的哈喇子挂在嘴角,一只耳塞也滚落了下来,巴巴地悬在腿缝之间要掉不掉。这个暖暖,知道她心态好,也不能这样没心没肺吧!简秋宁无奈,只好在伸过去推她的手掌上用了五成力气。
“啊?推我干嘛啦?”杜明暖睡眼惺忪,人醒了起床气估计还没怎么醒。“我去,这墙上画的什么啊?猴子?妈妈呀,丑得像妖魔鬼怪。”
“哪有丑猴子?”简秋宁憋着笑往杜明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接驳车车厢上画着无比醒目的一对猴子,一个穿红,一个着绿,脸上挂着不知道怎么形容所以只能判为“猥琐”的笑容——不怪杜明暖嘴刁,这对过分尖嘴猴腮的猴子真是有点儿……丑。
“那么可爱的吉祥物“南南”怎么能说丑?”莫青如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无比亢奋地大叫一声,扔下了手里刚折好的遮膝盖的小毛毯。“暖暖,吉祥物是赛会的形象标识,容不得我们随意评价!”
“嗯嗯,青如姐说得对,其实这猴子笑得还挺可爱的。”简秋宁在心里偷偷翻了个大白眼,却还是及时安抚住了一声冷笑即将“披挂上阵”的李奈和一脸稀里糊涂的杜明暖。与三观不合的人,再怎么争短论长都是没有意义的。何况莫青如不但和她们三观不大合,还格外偏执。
李奈眉头一挑,端详了简秋宁一眼,倒是没再多说什么。莫青如眼神里得意稍纵即逝,也不肯再插言。职业运动员们手头都十分利索,不一会儿收拾得七七八八,大家拿好了随身背包,整整齐齐列队下飞机,登上了那辆画着“丑猴子”,不对,是第45届体操世界锦标赛的吉祥物“南南”的接驳车。
“这些箱子怕不得有廿斤重,你们小姑娘家家的别乱动,等章导他们过来拿。”今年的七名选手多是第一次上大赛,谭胜男免不得要多叮嘱几句。像现在从分发托运行李的履带上卸行李的活就得注意着。体操运动员的大箱子清一色的二十八寸,基本都要带的蜂□□、镁粉盒之类分量都不轻。虽说练体育的女孩子力气也不小,但稳妥起见还是让男教练们帮忙的好,别不小心砸了脚。
章龄、陈松涛、吴敬和胡旭平四人也挽着袖子踱过来,招呼着女队员们让及时辨认她们各自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