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你开空调。”简单摸着黑想要摸遥控器,睡衣的后摆被人抓扯了下。
“不用开,过了这一会儿就好,你感冒才刚好,不能吹空调。”
简单想了想,“那你带着毯子跟我走。”
“不要。”付羽又困又热,不自觉的就带着撒娇的语气。
简单听话的不动了,又过了半个小时,付羽似乎终于睡着了,整个人都奔着她挪过去。简单的身体常年都很冷,付羽常年都很热,像个小火炉。简单正屏息听付羽那边的动静,自己的胳膊就被人抓住了。
付羽抱着简单的手臂蹭了蹭,舒服的哼哼了一声,整个脑袋都枕在上边。
漆黑的夜里,简单眼睛扑闪,她侧着脑袋盯着付羽的轮廓看,想把手抽回来可又怕弄醒了她,可是不把手抽回来她的心又怦怦跳,半点睡意都没有。
最后简单还是是悄悄的把空调打开了。室内温度降下来,付羽又像是小蚕蛹一样,咕噜咕噜的滚走,去找被子。简单支着脑袋观察了一会儿,轻笑一声,自己才翻身睡觉。
至于早晨睡醒时,付羽跟她盖了一个被子这件事,简单大概能替她找到理由的。这人睡觉是真的不老实,简单一个晚上被她打醒了三次,一次把胳膊抡在她的脸上,两次抡在她的肚子上。简单睡觉本身就轻,有些声音她就会醒,而且从她懂事起就没有和别人睡过,以至于,付羽每次甩到她,简单都会被惊醒,吓个半死。
要不是看在付羽是她老师的份上,简单肯定连夜打包将她扔出去。所以跟自己抢被子这件事,和她在床上翻跟斗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简单想能平安度过这一夜,没被付羽打死,大概也是她命大。
简单向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她早晨醒的早,赤着脚,小心的踩在地板上,又给付羽带上门,她才往厨房走去做早餐。
咕咕一早就醒了,听见简单走路的声音,立马起身跑到她面前围着她打转。
“咕咕,你这个小白眼狼,还知道过来找我?我还以为你准备跟人家走了呢!”简单在它的脑袋上狠狠的揉了两下。咕咕蹲在她腿边歪着脑袋憨憨的瞧着她,又呆又萌。简单叹了口气,拿她没办法。
可能是因为晚上睡的太晚,付羽睡的特别沉,等到睡醒的时候已经接近9点钟。平常睡懒觉也就算了,在自己学生家睡懒觉像什么话!她急急忙忙的换好衣服,随便洗了把脸就往外走。
简单带着周洲已经板板正正的坐在外边吃早餐。简单的白粥和咸菜。
“要喝粥么?”简单抬头平静的看付羽,问她。
“不吃,我一会儿就带周洲回家了!”付羽哪里还好意思吃饭,这时她还真有几分佩服自己的女儿,脸不红心不跳,吸溜吸溜的喝着粥。
简单将付羽和周洲两个人送走,她回家便倒在沙发上,盯着有些发黄的棚顶楞楞的出神,她家的房子不算上边的小阁楼,实际上只有80平,那么多年简单第一次觉得房子太大,太安静了,这种可以听自己心跳的感觉让她觉得空荡荡,像是身体里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瘪的她很难受。
简单连着找了两天的工作,一无所获。一日不见进账她的心就虚上一分。
屋漏偏逢连夜雨,周一早晨刚一进教室,就听见付羽在讲台上说新学期收学费的事。
开学刚交了书本费,又要交学费,每年开学的这个月都是见到最难熬的时候。之前有工作的时候,也只不过少吃几顿饭,总能把钱攒出来的。可现在,简单眼前摆着一本化学书,她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她低着头叹了一口气,坚持到今天她已经很努力了,要是还不行……就算了,她能想的办法,能用的力量都用了。真的很累,很累。
对于她这种情况,显然出去工作才是最好的方法,短期看,只要她能全职工作,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可简单仍旧执拗的想要读完高中。没人告诉她学历有多重要,但是她就是知道没有学历是不行的。
可大概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像她这种人,也应该和他父亲一样,永远生活在泥潭里,不配翻身。卑微的人就应该低头看脚下,妄想抬头仰望星空的人会有什么好下场。
因为学费的事情,简单一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之前工作再忙,她听课的时候也都是用心的,现在没了工作,反倒一点都听不进去。
付羽上课的时候就注意到简单频繁走神,还特意提问了她一次,简单抬头对上她的目光,又慌忙低头,就回了她简单的三个字,“我不会。”
对于简单,她真的有些头疼,完全搞不清楚这孩子脑袋里边到底在想些什么!一方面觉得她很可怜,另一方面又觉得她太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