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家之前用的是欧式吊灯,一个只吊灯十几个灯泡的那种,那种灯的灯泡很不禁用,老是坏,简单自己住,晚上灯总是忽闪忽闪的,她害怕的不行,最后一狠心,就把灯拆了,换成老式的白炽灯,又亮又省钱。
客厅的灯光晃进她的眼睛里,简单微微的眯起眼,亮的有些不真切。
“简单,面下好了没?我快要饿死了!”彼时李文静加班赶数据的时候,简单也会给她下一碗面,只是她的声音不像付羽这么温柔,总是透着股急躁和不耐烦。
“还没好么?我明明都闻到香味了?”付羽站在简单身后,眸子里含着湿润的水光,突然出声,吓了简单一跳,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付羽,两个人的脸颊贴着蹭过去。那种细腻丝滑的触感,简单体会的深刻。
简单瞪大了眼睛,连忙转过身往后退开一步,腰撞到炒锅的把手,面汤被晃的溅在火红的火苗上,发出滋啦一声轻响。
“烫到了没?”付羽连忙拉着她,掀开她衬衫的一角,去检查她的后背。付羽的指腹带着些许的热意,擦过简单的后背,温暖微灼。简单脑袋空白了一瞬,她不由的瑟缩了一下,缓过神,连忙挣脱付羽,脸色一片绯红。
付羽也被她的反应弄的一愣,后知后觉,这是害羞了?想想也是,毕竟人家小姑娘和她这种大妈不能比。“只是撞的地方有点红,没什么大事!”
简单闷闷的嗯了一声,低头去盛面。被付羽这么一搞,面煮的就有些过火。可付羽和周洲似乎没什么感觉,吃的津津有味,额头上都出了细汗。
吃饱喝足,周洲就开始有些犯困,付羽哄着她睡觉,她不肯,非要抱着咕咕睡。难得她高兴,付羽么不想坏了她的兴致,帮着简单给咕咕洗过澡,就把一人一狗一起送上了床。周洲高兴的像是要飞起来一样,枕头都不要了直接枕在了咕咕的身上,数它身上的毛毛,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过去。
付羽真的开始考虑要给周洲养条狗了,天知道以前哄她睡觉有多难,没有五个童话故事绝对不可能睡着。而且每次都一会儿扯扯这个,一会儿扯扯那个,哄她睡觉两个小时起步,可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省心过。
次卧的床本就不大,咕咕的体型又格外大,想要再睡一个付羽肯定是不行了。
“老师,你睡主卧,我睡沙发就行。”简单动作干脆,说话的功夫就已经从主卧把被子抱了出来。
“一起睡吧,地方不是很大么?你这样我多不好意思?而且就算要睡沙发也是我睡。”本来打扰简单她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要是现在还让个病人在沙发睡,那可真的就有点天理不容的了,她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
简单盯着主卧的床看了好一会儿,又把被子放了回去。
付羽建议两个人睡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奇怪,等到两个人都躺在床上,各自占着一边床沿的时候就有些莫名的尴尬。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反而是路边经过的汽车的轰鸣声尤为明显。
简单怕冷,付羽怕热,付羽躺的位置靠着窗,她微微翻了个身,就能透过窗户看到外边皎洁的月亮。身后的简单用余光穿过稀薄的月色盯着付羽的背影看的出神。
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和一个认识不到一个礼拜的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而且这个人还是她的老师。如果按照以前的性子,别说一个礼拜,就是一年简单大概都不会和这个新老师说上几句话。她的性格就是如此的寡淡薄凉,没有半分情意可讲。虽然不想,但不得不承认,对她而言付羽是个特别的存在,在她那里似乎自己所有设置的底线与坚持,全部崩塌,大厦将倾,不负完瓦。
可现在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去想付羽,简单又说不出来她那里特别,明明她看自己的眼神与之前的那些人没什么两样,无非先是同情,再是怜悯,最后习以为常,归于平静。如果非要说不一样,那大概就是付羽并不抵触和她更深入的接触,她愿意带自己回家,愿意自己的家人接触她,愿意将自己最原本的样子展示给她看。
而之前那些人,大概就是浮于表面的关心,别说让她接触家人,就连车牌,电话号码恐怕都不想让简单看到,没别的原因,只是怕被她这种穷鬼缠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更怕带坏了自己身边的人,或者她哪天也像她爸爸那样,突然发起疯,那就是血溅三尺。
“睡不着么?”简单看着付羽翻来覆去,很不安稳。
“有些热。”付羽又翻了个身,把薄毯抱在怀里,莹白的肩膀裸露在外,玉臂随意的搭在身侧,起伏的线条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