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过简直无语,又觉得好笑:“怎么回事儿啊,又扯你哥干吗?不是不让我打你哥主意么?”
“哼,我好奇不行啊。”小扭扭气呼呼地转过脸摸手机去了,到家都没再理会谌过一句话。
吃过晚饭收拾卫生、洗洗衣服、加会儿班,晚上又手把手地带着关佳颜洗漱,直到把人送到床上,谌过才长出一口气。
只一天,她就觉得累得要死,关佳颜几乎是不能自理,可想而知之前她妈妈就是把她当宝宝照顾的,那得多辛苦?
话说得难听一点,健全人这么宠着惯着都难免把孩子养成废物,更何况一个有视力障碍的孩子?这种孩子更应该早点让她学会相关技能,最起码能半自理吧。人生无常,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把这样的孩子宠得什么都不会做,哪天大人走了,让她怎么活下去?
关家有钱,可钱再可靠,哪有自己可靠?不然关佳颜也不会被保姆虐待了。
谌过设身处地想了一下,关佳颜母亲去世,人生突遭巨变,她拒绝别人照顾她,也许不是脾气太刁蛮,而是应激?
第7章 钢琴少女
又做了一夜被绑架的噩梦,清晨一睁眼,谌过先把搂着她的关佳颜给推到一边去,揉着酸疼的脖子和肩膀起床做早餐。
她在吃上不讲究,可以说是欲望很低,感觉吃饭这种事不过是为了活着罢了。头晚预约了粥,她只需要在热包子的十分钟里煎鸡蛋,凉拌个蔬菜就行。
亏她昨天还费了点心思想让关佳颜吃开心点,结果那丫头一顿发疯,那就干脆跟着她凑合吃两口算了。
这回关佳颜醒来没自己乱走,摸到门框边乖乖站着叫谌过。
“来了!”谌过应声过去拉着人去卫生间洗漱。
关佳颜一直老老实实地很听话,感觉像换了个芯儿,谌过略微松一口气,隐隐期待着今天能有个好心情做开端。
岂料这事儿完全是她一厢情愿,关佳颜吃饱喝足筷子一放就开始发功。
“今天我没耽搁功夫,早上应该还有时间吧,你要不领着我熟悉熟悉你家?”
谌过差点脱口而出说“你哥就是把你寄存在我这儿几天,以后你又不会再来了,你熟悉我家干嘛”,转瞬又想到这话太伤人自尊,便先把碗盘端起来道:“行,等我先把碗洗了。”
大人说话得算话,谌过收拾完厨房果然领着关佳颜先从客厅边转边摸。
“这是玄关,鞋柜面儿上有个浅收纳筐,放钥匙、消毒液、纸巾什么的。下面有穿鞋凳,拖鞋就在穿鞋凳下头。”
“这是电视墙,电视在中间,下头是电视柜,放些常用的零碎东西。对面就是沙发和茶几,沙发后背墙上做的有柜子。”
关佳颜跟着谌过转了一圈儿,忽然往另一侧偏头:“这边有风吹进来,这面墙上有窗户吗?”
谌过牵着人慢吞吞地走过去,关佳颜摸到一样东西摆在窗前,大致摸了形状后,做出一副好奇的神色:“这是什么?柜子不像柜子,桌子不像桌子。”
谌过掀开罩子打开琴盖,把关佳颜摁在琴凳上,扶着她的手放到键盘上:“是我的钢琴。”
关佳颜似乎并不意外,随手在琴键上摁了几下,钢琴发出杂乱无序的几个音符。她抬头笑着摸到谌过的手往自己身边拽:“能弹给我听吗?”
谌过看着关佳颜小心翼翼地从琴凳上起身站到一边儿,也很干脆地坐下去问:“你想听什么?”
“不要那些经典的钢琴曲,别的都行,不然你来个《两只老虎》?”
谌过活动了下手指,心里也莫名生出几分怀念的情绪来:“你别点了,我弹什么你听什么吧。”
关佳颜做好了准备,然后就听见了节奏铿锵、激昂奋进的《时刻准备着》,就这还不够,谌过接着又串上了庄严恢宏的《国际歌》。
真是太让人意外了,而且谌过弹得非常棒。
弹完时间也差不多了,该换衣服去上班,关佳颜甚至有点意犹未尽,追着问个不停:“你从小就弹钢琴吗?”
“嗯,那时候特长热,好多孩子都学好几样儿,我就学了钢琴和画画,不过都坚持下来了。”谌过不紧不慢地回答着,一边提醒关佳颜绕开茶几的角。
“那你怎么爱弹这种曲子啊,是打算长大了参军进文工团?”
俩人已经进了卧室,谌过一边把衣服递给关佳颜一边说:“我爸特爱听这种的,小时候厂里元旦联欢会,逼着我跟他同事家的小孩儿疯狂练习四手联弹《保卫黄河》,我们每回都能拿最受欢迎节目奖。”
关佳颜很好奇:“奖什么?”
谌过噗嗤笑出声音来:“一人奖一套习题册,真是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