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好像BUG了一下,周政把剑在怀里倒了个手,他真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是除魔卫道重要。”思考没有持续很久,他被嬴寒山的思路拐跑。
“那太好了,”她真心实意地笑起来,“有魔修在抢夺幼儿,危害百姓,你去帮我打仗吧!”
兄台,我看你脸特别大,你上吧!
……
“不行,”陆仁某说,“你脑袋太大了,目标太大,跑得也慢,我不能带着你。”
一个十五岁孩子的体力是有限的,就算他不要命地东奔西走,也不可能把全部的村庄疏散掉。他只能指挥其他逃走的人分散开来,把消息传递给他们看到的其他人。这些人有没有真的传递消息不好说,即使传递了作用有多大也不好说。但他已经尽全力了。
现在,他至少知道自己疏散的这一片村庄里面已经完全没有人,像是火场中被铲出来的一块空地。如果嬴将军得到消息带兵过来,那么她走这里是安全的。
但她怎么知道走这里是安全的?
陆仁某把玉童提起来捋了两下,像给竹子骨头的灯笼捋纸罩子。他把他的衣服整理好,然后给他指了指树林间的路:“之前我和离开的那家子说好了,他们就躲在穿过林子的沟里,你可以去找他们。我这里有你家那半袋子碎米,你拿上,往前走,走个一刻就到了。”
玉童拎着米,摇摇晃晃地不走。
“你去做什么?”
“我去找我们将军去!”他说,“我是个兵嘛,得了消息要和我们将军报信的。”
玉童还是摇头:“你是将军,我是你的亲兵……”
“那得等十年后!”他用力拍了一下男孩的头顶部,“你才多大!等到十年后我肯定就是大将军了,就给你一个亲兵……不,一个校尉当当!”
他摸了摸怀里,摸出那面镜子来,拽开男孩的衣领把它塞进去:“这个你拿着,不是送你了,等之后我还找你要!你看好了,你不许丢了,丢了小爷我跟你急!”
“快走吧,你跟着那家人躲起来,躲个两天三天,我就回来找你。”
陆仁某转身朝着林子边走过去,身后传来啪擦啪擦的踩草声,男孩还是紧跟了他几步,跟不上才逐渐放弃。
“你叫什么!”玉童喊,“你叫什么名字!”
小斥候抓抓头发,没回头。
“不是个事!”他说,“我知道你叫玉童就成!你就……叫我一声阿兄吧!”
于是在他彻底听不到男孩跟上来的声音之前,林子里好像弱弱地传来了一声“阿兄”。
陆仁某要做的事情又回到了原先的轨道,几天前他是要往东走去把消息传递回去,现在他还是要往东走把消息传递回去。从空村庄穿过树林的这一路,他用枪尖在树干上做好了记号,如果有沉州军的斥候看到这个记号,他们就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走到树林边缘时陆仁某停了下来,现在是白天,外面好像没有那群巡游的穿披风的人了,但是远远地仍旧能看到有人影在徘徊。这大概是那些红衣兵士吧,他们不怕光线,可以轮值白天的岗。
陆仁某用手指比量了一下距离,不行,太远了,跑过去是做不到的,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弓箭。他捋着树林边缘慢慢地走,隐约听到有流水的潺湲——
——其实几天前的晚上他就应该发现了,夜晚的白噪音里夹杂着细微的水声。有一条不太深的溪水从林子边传出来,河岸两边密实地生着芦苇。
春末的芦苇花序还不太明显,但叶子已经长得挺高,他小心翼翼地把裤脚扎好以免有蚂蟥钻进去,然后整个人匍匐进溪水里。密密匝匝的叶片遮挡着他的头顶,他就这样小心地在水道中向前蠕动,并不时抬头看看外面。
好近,隔着芦苇丛他几乎可以看到那些不穿甲的奇怪士兵,他们像是人偶一样站在那里,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但一旦有什么细微的声响——不管是鸟飞过去还是什么动物跑过去,他们都齐刷刷地向那边扭头。
这是活人吗?陆仁某打了个寒战,之前他和玉童躲在树林子里的时候,进来搜索的那几个红衣士兵肢体还灵活些,远没有现在看到的这些那么僵硬死板。
他趴在溪水里,尽量让水声盖住他的呼吸声。
在看不到这群士兵的时候,陆仁某就稍微直起身弓着腰向前跑,芦苇随着他的行动簌簌地弯曲,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又爬又跑了多久,好在这溪水是一直向东的,当开始西斜的日光在溪水表面涂上一层淡金色时,他隐约看到了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