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初话音刚落,翻到倒数第二张,属于黑色皮夹翻面近照,接着翻到最后一张,被摆在桌面,排列整齐的‘东西’,边说:“这是死者黑色皮夹内的,数张钞票及零钱,但当时皮夹内,我们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死者身份的证件。”
张颖在看见贺兰法医示出的,第一张死者衣物照片时,情绪开始变得有点激动。
随着一张张死者遗物照片示出,激动情绪伴随眼泪,再也压抑不住,瞬间夺眶而出。
尤其再一次看完黑色皮夹正面近照剎那,终于忍不住哭出声音,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张颖颤颤巍巍的伸起那只,瘦如枯枝的手指,想触碰那张照片,却又忽然停下,没有勇气去拿。
彷佛只要不去拿,就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人不是小丁,黑色皮夹也不是小丁的’。
可最终在尝试了好几遍,还是鼓起勇气,拿住那张黑色皮夹正片近照的照片,眼泪再度顺着眼角滑落,语气透着哽咽的说:“这个黑色皮夹,我看一眼就知道,是小丁的。
我知道他非常珍惜,那怕已经旧了,用了好几年也舍不得换。
因为他曾撒娇似的告诉我:妈,这是您送我的,在我第一次领到,靠自己双手挣来的薪水时,送给…我做…纪、纪念,我会好好…好好使用。”
张颖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发出的声音只剩不断试图压抑的嘤呜哭泣。
“刘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小丁死了,小丁死了啊…”
刘大姐下意识揽住不断哭泣,试图向她求救,眼睛噙泪,充满无助,情绪崩溃的丁姐。
鼻头猛地一酸,眼泪瞬间掉下来,语气同样满满哽咽,但为了丁姐,透着几分坚毅的回答,“丁姐,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妳面对!”
张颖像没听到般,自言自语的说:“我还记得小丁从病房离开时,他就是那身打扮,也认出了那条皮革手炼,更认出那个黑色皮夹是我…是我送他的啊…”
贺兰初弦旭勍听到这里,眉头不禁微微皱起,面对空气中,所弥漫的伤感,足以令人鼻头一酸,眼眶泛红的气氛,两人不着痕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心想:看来,死者是丁禹寅没错了,他们找的方向无误。
………
当张颖得知那名在大贤山林发现,被埋进土坑的死者是她儿子,以及竟然是被害,活埋,缺氧窒息死亡之后。
对丁太太而言,她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再到贺兰初、弦旭勍逐一告诉她,案件里,稍微能透露给她知道的内容,侧面证实,死者真的是丁禹寅后。
丁母从起初的理智、异常冷静,再到面无表情,眼泪瞬间夺框滑落,一直绷紧的神经,最后再也无法承受,瞬间崩断。
哭声也逐渐从嘤呜哭泣,再到崩溃大哭,哭得撕心裂肺,不禁令人鼻酸,简直是双重打击——
一是得知失踪的丁禹寅找到了,二则是那名死者竟然是她的宝贝儿子。
最后张颖甚至因情绪过于激动,当场昏死过去,在昏死过去之前,紧紧拉着刘菁的手,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讲完一整句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去认尸!”
语毕剎那,再也支撑不住,意识消失,昏了过去。
“丁太太!”
“丁姐!”
弦旭勍见状,立即赶紧冲出去叫医生,贺兰初果断出手,整个人动作透着冷静,丝毫不慌,立马示意刘菁协助扶住张颖——
在两人合力下,小心的让她躺回病床。
在张颖的主治医生到来之前,他大致帮她检查一下,所幸没什么大碍。
贺兰初原本微微拧起的眉头一缓,下意识看向一旁,牢牢抓紧张颖左手,想给予昏迷的死者家属力量的刘菁,“放心,她没事,只是情绪太过激动,才会昏倒。
但她的病情情况,得等到她的主治医生过来,做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
******
早上,十点三十分,殓房。
贺兰初作为案件法医,弦旭勍是案件负责人,在张颖决定过来殓房认尸时,已经早一步过来等候。
即便张颖之前在医院病房时,因看见死者遗物照片,笃定死者是她儿子,进而情绪过激,当场昏倒。
但为了见死不瞑目的宝贝儿子一眼,她不停恳求主治医生同意,她请假,让她能出院来殓房认尸。
原本主治医生是不同意的。
毕竟患者病情随时可能出现不好变化,但基于患者请假原因的特殊性,加上有刘大姐再三保证,只要患者出现任何异状,会立马让她回到医院。
主治医生为患者做了一次详细检查,确认病情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后,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拒绝患者请求,最后勉强点头同意,让患者请假出院,来见她儿子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