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谢陵游」回头,漆黑的眼眸中星星点点,璀璨夺目。
只是,大概无人能分清这些细碎的光芒究竟是出自身侧纸人捧着的夜明珠,还是那双眼本身。
他凝视着眼前的人,仙山上高不可攀的仙尊几乎从未涂抹过这样的艳色。
这种感觉就像云端之上的仙人,一朝不幸,沦落红尘,染上凡尘的俗色。
可饶是如此,他也半点不显艳俗,反而愈加添了不可亵玩的清冷感。
即便不是头一回看见,谢陵游还是失神了片刻,他喉头微微滚动,耳尖泛起淡淡的红色:“师尊真的不曾区别我与他吗?”
岑羡云轻挑眉,模棱两可地回答:“是吧。”
敷衍的答案没让「谢陵游」不满,他轻轻笑了两声,加快脚步。
腐朽的大门已经被推开,露出内里破败又崭新的矛盾模样。
破败的是府邸原本的建造,崭新的是四处挂满的红绸灯笼。
“时间太匆忙了,我只来得及做这些。”他语带歉意,柔声解释,“下次……不,这次,‘他’或许就有经验,能办的更好些了。”
还有下次?
岑羡云扯了扯嘴角,没有发表意见。
“又来不及了。”他在府门前停下,松开了紧握的手,他回首轻笑,眼中似是遗憾又似是释然,“我总是差一点、差一点。”
“师尊。”他抬手,虚虚落在岑羡云的面上,冰冷的指尖犹如不化的寒冰,动的岑羡云一哆嗦。
“这次……别让我再为了那一点而抱憾终身了,好不好?”
明明是柔和的请求,却叫岑羡云不容置喙的笃定。
寒凉的手指顺着脸庞的轮廓下滑,最终落在温热的唇上:“师尊惯会诡辩,便不要说些让我伤心的话了。”
岑羡云眼眸微动,丹田中凝滞的灵力恢复运转,一次一次地冲击着无形地桎梏,终于——
他猛地探出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抓住即将离去之人的衣角:“差一点是什么意思?”
“你和他到底是不是一个人,谢陵游——”
面前的身影犹如风沙般散去,岑羡云本能地往前半步,却被身后的力道拉回。
眼前的幻境如遇水的油画,所有色彩线条都逐渐消融崩塌,展露出幻境最根本的虚无与空白。
无论世界重启多少次,灵魂的存在应当是始终唯一的。
岑羡云怀疑过身后的小猫不会如表现出来的这般单纯,也猜想过或许乱流中的「谢陵游」还没有在此时苏醒。
但此刻……
双手交握得太久,浸润出浅浅的汗意,濡湿了彼此的掌心。
旧时空中的谢陵游与此时的谢陵游同时出现,是否代表在多次世界重启,时空错乱中,谢陵游“分裂”成了两个不完整的人?
如果是这样,这或许能够说得通为什么身为气运之子,谢陵游却一次次地死在意外中。
因为有另外一个「谢陵游」分走了他的气运。
——【师尊还是偏爱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傻子。】
低哑的指责犹在耳畔,岑羡云垂眸,一抹淡淡的红色映入眼帘,左手无名指处不知何时留下了浅色的痕迹。
这是……戒痕。
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仙侠世界可没有戒指一说,这也是上个任务者留下的信息?
“唉。”岑羡云忍不住摇头叹息,上个任务者究竟给后面的任务者留下多少坑啊。
还有系统,故意坑着他走上任任务者相同的道路,是想让他给那个任务者顶包吗?
【胡说八道!!】
气愤的声音突然炸开,气的跳脚的系统顾不上自己还在单方面的和宿主冷战,一个弹跳蹦到岑羡云的面前一边跺脚,一边挥着小拳头,恼怒地大喊:
【亏得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出来看你一眼,没良心的宿主!】
【我701是什么人?在你心里我701就是这样子的吗?啊?!】
【你次次不要命地捞积分的时候,是谁把你从一次次生死边缘拉回来?!你穷的叮当响的时候,是谁把自己仅有的家当拿出帮你渡过难关?!】
【是我!是我!!做人可以没人性,但怎么可以没良心?!!】
还好数据生物没有唾沫,否则这样的距离,这样激烈分情绪,这一顿输出,他可不得被喷一脸沫子?
岑羡云瞥开眼,忍住叹息的冲动:“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胡话?”
人性都没有的东西,还能有良心?
搁哪去找良心?
他抬眸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系统,为了耳朵着想,果断选择把火上浇油的话咽回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