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抗拒的,很快,单先生便从容不迫了,手里攥着一把票子,来者不拒,淡淡地看着身边这些异常美丽的“姑娘”们,任凭他们这个亲上一口,那个搂抱一把,他只管将钱一张一张塞进他们的双峰里,表演者们像打了鸡血似的把他越围越紧……啊,这个英俊的中国男人疯了,他在发钱……
同团的人们也都在不远处观看着这一幕,想不到,这个不吭不哈的男人,口味居然这么重的……
肥叔拍了好几张照片,终于放开手里的美人,意犹未尽地塞进那道深沟20铢,看到一旁单先生的大手笔,又毫不客气地用手捏了捏表演者的翘臀……表演者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客人给多少都随意,不给,他们也不强求……
阿正终于合上了嘴巴,醒过味来,三步两步冲了过去,不停地用泰语说着:抱歉,要走了,好了,我们要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拽出单先生,单先生手里还有些剩余,一扬手,洒下一场金钱雨……“姑娘们”哄抢着,几个没抢到的,又追了单先生几步,见他上了车,这才依依不舍地停住了脚。
回去的路上,车里安静极了,阿正不想说话,今天的工作对于他来说,早就结束了。
魏涛打开麦克风,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说着泰国当地的一些民风民俗。
终于到了酒店,大家纷纷回房,单先生叫住了欲要离去的阿正:“天已经黑了,那家酒店在哪里我已经记不住了,还是你送我过去吧?”
阿正很想劝他就留在这家酒店好了,凑合一夜,明天就去芭提雅了。
看出阿正的犹豫,单先生照旧将钱塞进阿正的手里,阿正收起钱,掉头就走。
这次阿正走得好快,甩出单先生好几米远,路边摊串起的灯光忽明忽暗,单先生终于叫了一声:“阿正!”
阿正放慢了步伐,却没回头。
“阿正,”单先生原地没动又叫了一声。
阿正终于回过头来,静静地注视着这个“散财童子”。
“你饿不饿?要不要陪我吃点东西?”单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那里真的需要一些抚慰。
阿正走回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单先生,半晌才道:“这个要另收费。”
盯着阿正看了会,单先生点点头:“行,没问题。”
阿正沉声问:“你想吃什么?”
单先生环顾四周,一家一家的小摊位都冒着热气、香气,视线拉回阿正的脸上:“听你的。”
又往前走了几步,阿正捡了家小摊位,要了两份汤粉,便坐在路边的小马扎上坐了下来,单先生也跟着坐在了对面,高大的单先生微分着腿俯就着矮小的桌子,多少显得有些滑稽。
单先生撩开袖子,光滑白皙的小臂上一片淡淡的红。
阿正还没开口,单先生便道:“你劲怎么这么大?”
阿正噢了一声,迅速躲过单先生的目光,顺手抓起一双筷子。
单先生笑了笑,重新放下袖子,好整以暇地望着胡乱撕开筷子纸的阿正。
汤粉很快做好了,杂七杂八的有肉有菜,红汤细粉,热乎乎的两大碗,小桌上摆放着几个花花绿绿的调料瓶,阿正拿起一瓶往自己的碗里撒了撒,单先生并不着急吃,只看着,阿正搅拌几下后,闷头吃起来。
单先生也抓起了阿正刚刚拿过的瓶子,里边是些红色粉末,问道:“这是什么?”
阿正瞟了眼:“辣椒。”
单先生放下了,指了指另一瓶红色液体:“这个呢?”
“辣椒水。”
单先生又一指绿色的液体:“这个?”
“辣椒水。”
单先生瞪着眼指着最后一瓶白色的粉末:“白辣椒?”
瞅着单先生,阿正闷闷地说:“这是白糖!”
单先生的表情很有意思,阿正赶紧低头喝了口汤。
“我还以为,你们泰国除了辣椒就没别的东西了呢。”单先生自圆其说着,并没有放任何调料,缓缓搅动着汤粉,挑出里边的肉放在了桌上。
这人,不能吃辣,也不爱吃肉。阿正觉得可惜,不禁道:“这是猪肺,很好吃的。”
“我不吃内脏。”单先生淡淡地说,继续挑出碗里的猪肺,忽而想起什么,看向阿正:“我还没动过,你要吃吗?都给你吧?”
阿正刚点下了头,单先生马上将挑出来的猪肺放进阿正的碗里,索性连汤粉也倒了一多半给阿正。
阿正一个劲说够了、够了。
“从我第一眼看到人的内脏时,就再也不吃这种东西了。”
阿正端着碗正在喝汤,还是被辣椒水呛到了,猛咳了几声,边咳边瞪着单先生。
单先生缓缓道:“我是个医生,外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