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之上(174)

所以她才会在和宣盈盈的合作破裂后迅速派瞿星桥去了锦州。

“什么解释?”谢神筠却说,“我解不开。”

太卡了,她动不了,只能用手指徒劳地绕过扣子系带,试图摸得更深。

沈霜野替她解开了领上的第一粒扣,露出了里面一寸月白。

“不管是拥兵自重还是私养亲兵都是意图谋反的重罪,你就不怕宣盈盈反咬你一口?”

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谢神筠指下的皮肉烫得似乎能将她融化。

“谁说我是在私养亲兵了,”谢神筠的目光落去了手指摸不到的地方,“我是世家贵女,又有郡主品阶,按例可以有自己的部曲。我不过是以银钱相许,请宣将军为我训练一支护卫队罢了。蜀中乃天府之国,物资丰饶,可惜天堑太险,又多山匪,我想做黔蜀一带的茶马生意,自然需要一支能保护商队的人。”

沈霜野被她摸得热了。

他不信谢神筠的话:“那宣盈盈呢?”

“宣盈盈自然也有她的难处。”谢神筠意味深长道,“毕竟黔州宣氏的宣,是宣从清的宣,可不是宣盈盈的宣。”

做个将军,可不止是只会领兵打仗就行了。军费粮饷支出,兵甲武器损耗,桩桩件件都要操心。底下的士卒都是在提头卖命,自然是谁能让他们过得好,就更听谁的话。

黔州由来贫瘠,又不似北地东南能与外通商,靠榷税填补漏洞。宣盈盈这些年在西南的经营,离不开谢神筠在背后的大力支持。

但她当然也没有完全信任宣盈盈,送去黔州的所有兵甲和军费谢神筠都有数,这是她能拿来威胁宣盈盈的东西。

宣盈盈今夜还肯来见她,就是知道撕破脸谁也得不了好。

更何况,谢神筠轻描淡写道:“你养兵多少,也是如实报给朝廷的那个人数吗?”

谢神筠蓦地收手,沈霜野却强行按住她的手腕,没让她动。

她被迫倾身过去,抵住了沈霜野的肩膀。

谢神筠说到了重点。

昔年藩镇之祸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募兵制的实施。各地节度使将军政财权一揽,能募多少兵、能养多少兵几乎都是他们自己说了算,贺相以州府治藩镇、改兵马调遣的方式才勉强缓解了藩镇割据的局面。

“太聪明不是件好事。”沈霜野眸光已然冷下去,“你给了宣盈盈什么承诺?”

拇指贴在她手腕内侧,摁出了一片绯色。

谢神筠手指微蜷,揉皱了领边,又被他一根根松开。

“她向我要河西节度使的位置。”这个姿势让谢神筠悬在他上方,跪不住,膝盖隐隐发颤。

“你在发抖。”沈霜野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困境,岿然不动,他声音低下去,“要我帮你吗?”

“不用。”在落下去之前谢神筠强行挣脱了他的手,重新坐回原位。

沈霜野接着方才的话:“你答应了。”

“你猜?”谢神筠的呼吸不似方才平静,绯红蒸出了雪白双颊,染上了桃色。

“我猜你答应了。”沈霜野道,“她是空手套白狼,你是慷他人之慨,做的都是无本买卖,自然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谢神筠取了帕子仔仔细细地拭过手指,对此不置可否。

沈霜野望着她,目光再度冷了几分,她擦拭手指的动作就像是方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可是更多的地方沈霜野都碰过了。他不仅要碰,他还要绝对的占有。

沈霜野伪装得很好,没有流露出更多的占有欲:“你找宣盈盈,不如找我,毕竟我要价比她便宜。”

谢神筠似是在考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倒是你,”沈霜野意有所指,“骗得我好惨。”

“是吗,”谢神筠不为所动,“那你下次得多留个心眼。”

“可对上你还是毫无胜算怎么办?”沈霜野食指轻叩桌沿,“毕竟你八百个心眼子,得有一半用在我身上了。”

想明白谢神筠的举动太难了,她是个极端自负冷静的人,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与推拒或许是裹在她冷酷手段外面的糖衣,甜头让沈霜野尝完了,就该露出她凉薄无情的本色。

人心和欲望都是谢神筠可以肆意玩弄又随手丢弃的东西,不值得一提。

那夜更像是她的酒意上头,或者是一时兴起,得手后便不再珍惜,仓促得如同沈霜野的错觉。

“你要的东西我才是给不起。”谢神筠冷漠地说道,“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过他不卖身的,怎么,你如今是改了主意,准备挂牌接客了吗?”

“那得看客人是谁。”

“好男不侍二女,烈夫不嫁二妇,我深以为然。”谢神筠毫不留情地扔开帕子,就像是轻飘飘地扔开了沈霜野,“沈侯爷,别忘了你有妇之夫的身份,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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