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亲昵过后他们只套了亵裤便睡下,如今皮肤仍旧没什么阻隔地相贴在一起,光滑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往这个怀抱中又贴近了几分。
鹤之舟被他枕在颈下的手无意识地往回勾起,轻柔地在他发顶上揉弄了一会儿,才滑落到他的肩膀,将他揽得整个人都几乎要趴在男人身上。
他也没挣扎,反倒十分顺理成章地将脑袋枕在鹤之舟线条紧实的胸口上。
刚刚的梦他还记得很清晰。
梦里鹤之舟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劲装,头发还不像如今的披发,而是与他一样梳起,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稳重,两只眼睛却格外的有神。
他猜那大概是才及冠不久的年纪。
不过更重要的是,他梦中那个身体出奇虚弱的李莲花,在教着鹤之舟相夷太剑。
少年抬头仔细打量着身边这人的睡脸,微微眯了下眼。
第175章 番外之相夷篇(三十)
他们回了四顾门后,终于有了一段清闲的时日,耽误了的四顾茶会也改在了几日后。
李相夷白天里几乎都待在四顾门内处理事务,到了夜里才会到莲花楼来,与鹤之舟耳鬓厮磨。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鹤之舟渐渐已经有些适应了,便寻了一天白天到镇上的四季客栈,去问问看是否有了药魔跟角丽谯的消息。
那日他毁去角丽谯丹田后便防着这女人狗急跳墙,叫人去查探她的情况,想看看她如今是否已经跟单孤刀联系上了。
可惜金鸳盟多的是行事诡异之徒,角丽谯这女人更是心思诡谲,邪门得很,如今过去半个多月了,他都只收到她如今在金鸳盟总坛,未曾外出之外的消息。
他在四季客栈待了一个多时辰,接过了掌柜的新鲜瓜果跟一块不知打哪儿收来的鹿肉,也未运起轻功,只慢悠悠地往山下走。
百草坡镇自打四顾门成立来便愈发热闹,他一路瞧着熙来攘往的江湖中人,又看着此地安居乐业的百姓,垂下眼睫轻勾起嘴角。
李相夷对这个武林的心愿虽说带着少年人的天真跟赤忱,只靠这四顾门很难真的实现,但至少在四顾门范围内的百草坡镇,也勉强算是应了少年郎创建四顾门的初衷了。
鹤之舟噙着笑意一路回到了莲花楼所在的山脚空地。
只是才到楼外,他便听到了里面的响动。
他离开前已将诸多机关都重新开启,如今里面的人未曾被毒倒,便只可能是如他这般了解机关之人。
虽说这些时日少年往往要到申时末了,或是酉时才能从山上下来,但今日或许是事务少些,如今才刚入申时,竟已经得空来了。
他推开木门,含笑的目光便顺势落在站在桌前的背影上。
然而才看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他所有声音便哽在了喉头,就连手中提着的竹篮,也脱手落在了地上。
李相夷早就听到他推门的动静,只是没想到这动静,比他想象的要大不少。
他眉眼微动,心中已有了些猜测,却不动声色地转过身,眼睫淡淡地掀起,看向失神地站在跟前的男人。
“怎么了?”他看着男人泛红的眼圈,慢条斯理地问。
鹤之舟抬手抚了下眉心,闭目敛了一会儿心神,才慢慢将自己从恍然看到了李莲花的撼动中抽离出来。
“相夷。”他扶住了少年伸过来的手,视线扫过他簪在发上的莲花木簪,又落回那张莹白的面孔上:“怎么作这副打扮?”
“这打扮怎么了?”李相夷扬了扬眉,唇畔弯起:“不是跟你平日里差不多吗?这身衣服,还是你之前给我备的那一身,你忘了?”
“没忘。”他苦笑了一下,在少年的注视下垂下了眼睫。
只是李相夷与李莲花本就是同一个人,这身象牙白的长衫与披散的长发,还有挽在发上的莲花木簪,都让他险些以为看到了十几年后的那个人。
李相夷摸了摸他的脸,眉眼淡淡地靠上前去看着那双透露出几分虚弱的眼睛,“真的这么像吗?”
鹤之舟只是覆住他的手,不住地亲吻着他的掌心,用叫人心碎的目光无措地望过来,狼狈得叫人生不起半点的气。
他又凑近了一点,男人便垂下首来,将脸埋进了他的肩颈。
这世间哪里有相似到连背影都会叫人认错的人。
他抬手摸了摸鹤之舟的后脑,往日里总是傲气跟少年意气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温柔,连带着声音也浸得温润,贴在他耳边无奈道:“你这个闷葫芦,真是庸人自扰。”
鹤之舟只是将手掌紧紧地揉在他背上,忍不住将他抱得更紧,“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李相夷轻笑了一声:“我早就知道你对人家念念不忘,差点连心动都发现不了。要是跟你计较这些,我怕是早就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