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它更适用于新手初学用棒针来织布,不用织袖筒。只需要织一块长方形的大布,还有四块短短长长的毛布,再将几块缝合起来就完成了,极为容易上手。
至于现代的抹胸,姜青禾不是没有考虑过,最后放弃了,不仅是这里没有这样的穿法以外,而且这种形制不管对于湾里的还是镇上的女人来说,都是一种冲击。
问就是她私下做过一个,偷偷问了好些人,都被说谁家好人穿这玩意阿,更别说更别贴合胸、部设计的内衣了。
就像现在谈论起主腰和裹肚来,没有男人在场,大伙还是会有点难为情。
“织它做啥啊?”有个小媳妇臊得脸红,不好意思开口。
其他人目光灼灼,姜青禾回她,“赚的钱多啊,旁的得染色才能赚上十几个钱。这种连染都不用染,只要你钩的好,一个就能拿十几个钱了。”
反正她铺子是没法卖这东西的,她之后得卖毛线鞋、毛线毯、围巾、毛线手套、毛袜子、鞋垫子,各种颜色的羊毛线,毛线帽也可以试试,专给婴儿穿的小鞋子,姜青禾曾经给蔓蔓钩过十几双,各种花样都还记得,这种相较于毛衣更有市场。
但现在是,她得让大家快点上手才是。
也是她多虑了,织过褐布,能掐帽辫打出各种形制的草帽,连高粱篾那种复杂的都能编得出来,打个毛衣针而已,真的难不倒她们阿。
上手快的教了一两遍就能自己摸索着接下去往下打,还能控制松紧,不要一边松一边紧的连棒针都穿不过去,平白磨红了手指头。
这对于初次尝试的来说,基本会存在这种问题。更要紧的是,她到大伙全都上手领了棒针开始织之后,才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之前编花绳又或者是搓羊毛的时候都还成,到了现在要织东西,有个无法避免的问题是,经常干活是没有一双好手的。
尤其到了秋冬两季,有些女人经常在冷水里洗衣裳洗碗,早早生了冻疮,指节红肿粗大,简单的弯曲手指头都很费劲。
有的则是生了厚厚的茧,整只手掌都布满了粗糙的痕迹,脱皮开裂,手背则生了一层类似于痂的东西。
所以在织毛线的时候,这样粗糙的手总会将织好的毛线勾的起丝,或者是扯出小半个圈来。
这时姜青禾就能看到她们无措的眼神,将手在裤子上来回摩挲,试图抹平和抛光自己手上的痕迹,让它不那么刺毛。
其实这种情况在织褐布的时候出现得少,因为穿过经纬线的是梭子,而不是她们的双手。
姜青禾看了看自己现在还算光洁的手,之前它也是开裂起皮,甚至长了不少水泡,指腹和掌心处的茧子到现在都没有消掉。
因为她的手好了许多,她就彻底忘记了,粗糙的手也会勾丝。
她深深地叹气,看着她们拆了织好的大部分,跳回到勾出来的部分,开始重新编织。
其实勾出来的洞或者毛衣她是能够用钩针钩回去的,但是实在复杂,不勾最好。
这天晚上她开始想法子,最好是用羊胰子和猪胰子在天天在手上抹,抹完用温水洗,只是这种胰子要价贵,它不同于自己造的土肥皂。自己造的土肥皂是用草木灰,放了点羊油加上羊毛搅成糊状,挂在袋子里做出来的。
她买过的羊胰子将近四十个钱,伙计说用了麻油、松脂、土碱熬煮一天一夜才能出来的。
猪胰子稍微便宜点,但是想要让手不皴裂,有个土法子,就是拿胰子浸在酒里,涂在脸上和手上,天天涂,早上一次晚上一次,基本就不会被风刮得生裂。
其实最简单的法子也有,抹猪油。
这是她尝试了很久的法子,抹完之后隔会儿再去洗掉,会觉得手上充满油脂,开裂的地方都好少受了很多。
但现实的问题是,很多人家连猪油都吃不起,让她们抹手上,她们会来一句,不如抹她们家锅里,实在不行就倒她们嘴里,都比抹手上要好使。
归根结底就是穷闹的。
在制作猪胰子前,她先买了几块猪胰子放在学堂里,让大伙钩毛线时,先涂在手上洗一洗。
“害,俺个老婆子哪用得着这么金贵的东西哟,”花婆子连忙退后了几步,她这辈子还没用过胰子嘞。
姜青禾拽了她的手放到温水里,强硬地给她抹上猪胰子,由于她们手上生裂的实在太多,她没放酒,不然那真的是刺骨的疼。
“哎哟你这是做啥嘞,好好好,俺们自个洗,自个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