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楚楼蹙着眉,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南池,我跟你大哥已无大碍,此举会不会不妥?而且皇上如果派人来,发现事与愿违,怕要问罪的。”
然而楚南池心里非常清楚,皇帝不光不会派人来,救援信件更会被拦截,迟了一夜送往宫中。
一夜足够烟消云散。
而拿到救援信的皇帝,却没有第一时间派出援军,而是召集大臣,商议接管南平军。
若不是楚南池提刀上马,主动请缨,怕是南平军已经易主。
“爹,有些话儿子现在不便多言,待我们回府在细谈。橙光,按我说的做。”
橙光先是看向楚楼。
楚楼点点头,他选择相信儿子。
“青竹”
“属下在”
“写信传给长姐,把消息告诉她,让她守住王府,安心等我们回去。还有,给新上任的大理寺卿云松送个信,就说会有人阻碍救援信进皇城,他是聪明人,会知道怎么做的。”
大理寺卿云松,是楚南池前世为数不多欣赏的官员。
因为其是长公主嫡次子,此次高中探花郎,被皇帝钦点为大理寺卿,他算是豪门大族难得的清流。
就让他去对付温修远吧。
“是,公子。”
楚楼跟楚川对视一眼,二人眼底皆有所疑惑,尤其楚楼。
他虽身居高位,可他却是个行兵打仗的粗鲁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他也一直认为自己坦坦荡荡,就算皇帝猜疑,也抓不到把柄。
现下看到小儿子诸多反常行为,是大大的不解。
但他是个好父亲,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从不摆架子,大小事都听劝。
所以他疑惑归疑惑,却配合楚南池。
——
从议事帐篷出来,楚南池去看贺故渊。
青衣守在外面,见到他来:“公子。”
楚南池看了眼四周纷乱的军营,淡然道:“派人守好这里,一个外人都不要放进去。”
“青衣明白。”
楚南池掀开帷幔进去了。
床榻上,贺故渊伤口已经被包扎好,服侍之人也已经帮他清理好衣衫。
楚南池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在他脸上。
只见男子,闭目昏睡,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睫毛如鸦羽,安静的垂在眼睛上方,洒下一片阴影。
裸露的胸膛,强壮有力,八块腹肌排列整齐。
楚南池垂眸。
这个人,绝不是表面那般的纨绔,至少从他这一身锻炼有素的体格来看,他也绝不会是王都流传的废物。
只是不知道,他胸口这颗心,是黑是白。
“咳咳”
贺故渊无意识的咳了两声,楚南池掏出帕子,给他擦擦嘴角。
帕子带着清香,钻入鼻中。
手掌轻轻敷在他的额头,温度适宜。
楚南池松口气,正准备收回手,却突然被一把抓住。
贺故渊像是梦到什么,眉头紧锁,表情痛苦。
嘴里在低喃。
楚南池弯腰附耳去听。
“母后,母后别走”
“别丢下我”
“母后……”
这是梦见了先皇后?
楚南池直起腰,视线若有所思的落在他痛苦的脸上。
关于先皇后,楚南池知之甚少。
只知道,生下贺故渊第三年就因病亡故。
皇宫禁地,就连镇北王都没查出来别的原因。
也许是同病相怜,楚南池没有抽回手,反握着他宽大的手掌。
手帕时不时的给他擦冷汗。
没多久,贺故渊就安静下来,再次陷入沉睡。
手中的力道也松弛了。
楚南池发现手心全是汗,他一贯体凉,却不知其他男子体温如此热。
收回视线,他起身躺在帐篷的另一张床上。
连日奔波,加上厮杀,饶是他也撑不住了,躺下后没多久,便睡着了。
安静的帐篷内,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楚南池只睡了两个时辰就醒了,他心里挂着事,睡的并不沉。
一睁眼,就看到青衣弯腰站在贺故渊床前。
楚南池起身陇陇衣服,走过去询问:“怎么样?”
青衣收回手:“没有发烧,应该是没问题了。”
中了如此的毒,都没有发烧,这个人的底子这么好。
楚南池略带怀疑的目光落在贺故渊身上。
眼下人还在昏迷,想问什么也问不了。
外面战况紧张,楚南池也顾不上他了。
第9章 无赖的娇人
“外面怎么样?”
“二公子还未发信号,不过算着时辰应该是快了。”
“嗯,走。”
寅时一刻,远处火光冲天。
烟花在高空中爆开。
这是信号弹,楚辰得手了。
楚楼坐镇军后,楚川紧随阵前。
楚南池提刀代父出战。
“众将士,随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