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祺煜照例往他腿上一躺,舒舒服服地闭目养起神来。
南星纵容地梳理着他的头发,像是抚摸着一匹价值连城的锦缎,放柔声音问道:“王爷,我还是想不明白,浩风在京城无亲无故的,除了我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谁会绑……”
“你叫我什么?”周祺煜蓦地打断他。
“什么叫什么?”南星不明所以地怔了一下,“叫你王爷啊。”
周祺煜闭着眼,木着脸道:“你叫程浩风什么?”
南星:“浩风啊!”
周祺煜:“林谨如呢?”
南星:“谨如呀。”
周祺煜:“齐寒石呢?”
南星:“寒……”
寒石兄的名字只说了一半,终于被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周祺煜吃饱了撑地问这些,分明就是打翻了醋坛子,没事找事地闹别扭!
南星有心想笑,却忍住没笑,装着一本正经道:“若是反过来,浩风喊我哥,谨如嘛,天天贤弟长贤弟短的,寒石叫我南星,哎对了……王爷平时都怎么叫我来着?”
周祺煜充耳不闻,闭着眼默不作声。
南星眨了眨眼,自问自答道:“王爷叫我郁大夫,那我回敬一声王爷,岂不是礼尚往来,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周祺煜缓缓睁开眼,眯起眼睛打量着他。
南星顿时不自在起来,连忙别开了视线,“干嘛这么看着我?”
他话音刚落,只见周祺煜忽然一个翻转,蓦地反客为主,竟将他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一双晶亮的眸子好像燃着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再给你一次机会,叫我什么?”
周祺煜的嗓音压得很低,听上去显得格外魅惑,南星心口一滞,全身的骨头都酥了一半,却也不肯缴械投降,负隅顽抗道:“王爷想让我叫什么?”
“明知故问!”
南星难得鬼使神差地调皮一回,勾着唇角道:“要不……王爷给个提示?”
说完他就后悔了。
下一刻,周祺煜的吻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霸道地封住了他的嘴。
南星只觉得一团欲火轰地燃起,瞬间便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烧了个片甲不留,直到两人的气息都慌乱起来,周祺煜这才勉强放开他,哑着声音道:“提示够了吗?”
“够……够了!”南星抢在窒息的边缘急喘了两口,一张脸熟透了似得红成一片。
“知道叫我什么了吗?”周祺煜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遍。
“你……你仗势欺人!”南星最后挣扎了一下,“要我改口,你先表个率。”
周祺煜不错眼珠地盯着他,“表率什么?”
“明知故问!”
周祺煜有样学样道:“你也给个提示?”
“免了,爱叫不叫……”南星话没说完,又被周祺煜不由分说地堵上了嘴。
南星:“……”
庆王这个臭流氓,一言不合就奔着嘴来,简直没处说理!
南星彻底没了脾气,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他,求饶似地喊了一声:“祺煜!”
“……”
房间骤然静了下来,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两人乱了套的一呼一吸。
周祺煜似乎怔了一下,他那张千里冰封的脸上,罕见地现出了一丝松动——不知是惊讶,还是欣慰,反正就是让人莫名觉得好看,如同生出一朵美艳绝伦的花来,竟让南星活生生地看呆了。
明明这么完美的一张脸,理应配得上天下最灿烂的笑容,却被无情的现实封印起来,永远照不进阳光似的。
南星又无可救药地心疼起来,从周祺煜的束缚下抽出了一只手,缓缓抚上对方的脸,沿着他的额头,眉心,鼻梁一直摸索到了嘴唇。
周祺煜不躲也不闪,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任由他临摹一般在自己的脸上留下痕迹。
足足过了半晌,他才低低地问道:“摸够了吗?”
“没有,”南星看不够似地盯着他道:“我要把这些刻在心里。”
这句话的后面,其实还有一句,他顿了顿,终究是没能说出口——倘若哪天见不到了,就把他们通通翻出来,一遍遍地临摹,如同你就在眼前……
庆亲王对待情事,与他的为人一样,从来都是做的比说的多,甭管南星怎么变着法儿地示弱求饶,他都义无反顾地提枪直奔主题,先把正事干了再说,至于对方之后下不下得了床,那就是后话了。
第二天再睁眼时,已然到了后半晌,南星可怜巴巴地尝试了一下,果然下不了床了。
昨晚不知周祺煜发了什么疯,一口气将他折腾到后半夜。南星浑身上下的骨头,仿佛没有一处不散架,咬牙切齿地拼凑了半晌,这才勉强支撑起身体。
周祺煜难得体贴一次,轻轻扶起他,柔声问道:“有那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