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意识到自己终究是被分神了,承认了她所说的“有所隐瞒”与“相识不睦”。眼风忍不住扫到焦侃云,后者偏头,朝他挑眉一笑,甚是得意。
他呵一声,心悸如蜻蜓点水,荷尖轻颤。虞斯的喉结一滑,窒息了一瞬,紧接着,深凝视着风来,轻晃了下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速战速决吧,我还没吃早饭,不想玩了。”便是认输。
焦侃云却乘胜追击:
“其三,侯爷虽然将查到的其他情报,譬如二皇子与绝杀道之间的联系,都借风来之口告知了下官,但是如侯爷所言,风来不过是挂职帮手,忠勇营众才是侯爷的亲信,侯爷没有主动邀下官共推过进程,也没有教心腹来传过密信,下官却是让唯一的亲信传达了下官能想到的所有线索。怎算公平?”
“侯爷,你说是不是?”
她问得既准确,又迅疾,层层递进,催促着虞斯分心作答。她要观察他的神色,等着分析他语句中的漏洞,捡拾起最为有用的线索。
虞斯逐渐招招致命,却分过心饶有兴致地回道:“是。”
焦侃云等了一会,没有下文。是?何意?
局势却急转而下,她见虞斯眉宇间生出的不是心虚,反而是一些教她看不懂的羞涩意动。
一瞬后,他肃容,抬腿掀翻了风来,扼住他的手腕,和剑一起抵死在喉咙,整个人向前探身倾倒,单膝跪地一撞,一掌就将风来压制,没有给他任何反扑之机,连发几招,拳拳到肉,而后用额抵住风来,“你可是每次都……真要杀我来的!”
手向下陷力,又是一撞!忽然仰头,侧目睨向焦侃云,恰是时,一道鲜血飞溅到他的脸上,他张口勾唇。
好会撞,虞斯对致命位置和力道的把控可谓精准,只这两下,就教风来起不了身。她目露震惊,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容呆滞地望着两人——风来吐血了,一大口。
见血了,虞斯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起身,颔首,用一根手指抹去嘴角的血,双目通红,眉眼尾迹的一抹绵长的红意,像魅惑的姹妖般,却极为克制地放缓语调,“还来吗?还说吗?我热身可是结束了啊。”微摊手抬了两根手指,偏头示意自己完好无损。
焦侃云微微蹙眉,生了几分担忧。他赤手空拳,竟把一个手执长剑的高手,揍到吐血?不能再来了,“风来,住手吧。”
无疑,她的揣测带的质问居多,且前两条都事关思晏,许是已教虞斯心烦意乱,风来又毫不停歇地在以言语激怒虞斯,所以此刻虞斯处处下了狠手。
“还不拿武器吗?”风来却抹了嘴角的血,颤身站起,笑意丛生,焦侃云担忧,他却不担忧,交手酣畅,伤也无妨,他今天一定要看虞斯的武器!“侯爷……就这点能耐?只能将我打个半死?我怎的还有力气站起来?侯爷有些焦躁了啊。”
“风来!”焦侃云沉声,“你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为了过招,也不必如此激进。”她本以为两人差距不大,风来想要酣战,她自然成全他,可如今看来,虞斯的武功不仅比他高强许多,还会……见血兴奋,杀红了眼。
“打个半死还不够?我看你是真要疯来?实则,你的激将法,对我并不管用。”虞斯抬起那只被龙爪钩伤的胳膊,随意地扭了扭,笑道:“我不用武器,你照样是手下败将,还服不服了?”
“呵!”风来却置若罔闻,“手下败将?败给你这个只会闯入女宅窃玉偷香的淫.邪浪.荡之人是我的耻辱!更何况,你连武器都不拿,我不服!”
方才的自信从容顷刻消失殆尽,虞斯咬牙怒目,“什么?窃玉偷香,淫.邪浪.荡,又是你主子教的好辞!为了逼本侯分心,研究了不少时辰吧!若不是本侯的银绯留在了北阖!你今天走出这道门时身上至少八十个窟窿!”
银绯!焦侃云一怔,转头看向楼思晏,后者仿若刚想起这茬,平静地说,“银绯确实救过我。”她两臂一展,比划了一下长度,臂展不够,又收手,一本正经地说,“是一杆很长很长的银枪。但你真的很像……他说的。”
焦侃云眼眸一狭,气笑了。好个楼思晏!果真拿出了当初急死寿王妃的架势!她居然被楼思晏以这样的说辞给耍了?
结合方才楼思晏所说,虞斯若是有一杆在手,便所向披靡。可见他最擅长的武器,就是长枪。那也即是说……忠勇侯四处宣扬的“我有一宝,所向披靡,被留在了北阖”,说的,就是名为银绯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