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弦:“……你才没族谱,你全家都没族谱!”
秦鹿:“不该说的话,你又说了一句。”
大虞的皇帝已经换了五代,远房的皇室宗亲也不算罕见,因此大家似乎都没有意识到姓“应”的问题所在。
凤曲道:“然后,我的生父是‘应淮致’。”
“噢,应淮致!”五十弦点点头,“我来看剧情里有没有这个人,他和秦家商家关系好吗?两个主角好像很少提他,这名字怪陌生的。”
秦鹿啪地合上折扇:“不用看了。”
这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皇室那些亲戚,这个名字出来的瞬间,他就懂得了凤曲的意思,“那是先帝最宠爱的胞弟,‘襄王’这个封号,天下无人不晓。可惜,襄王数年前有了谋逆之心,被先帝秘密处死。但对外还是宣称行宫走水,意外而逝,只有少数人知道内幕。”
他顿了顿,余光扫一下凤曲的神色:“……如今看来,这个‘内幕’之下,似乎还有‘内幕’。”
余下三人鸦雀无声。
半晌,商吹玉问:“老师要找皇帝报仇吗?”
穆青娥也问:“所谓‘内幕’,该不会是有关子蛊的争执?”
五十弦眨巴眼睛:“啊?”
“我不打算追究父母的过去,师父这么多年不肯说出这些,一定有他的考虑。但是就像青娥说的那样,我的生父确实给我留下了子蛊‘螣蛇’。那东西就在我的体内,虽然我毫无察觉,但所有人都说它在。
“因为它的存在,注定很多危险都会围绕着我。我不知道要如何摆脱,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摆脱。不过目前我很清楚,大部分危险的来源都是朝都的那位,他应该很需要‘螣蛇’,而且很清楚我的身份。”
五十弦低头沉思:“那岂不是要造/反才行?”
秦鹿:“你这张嘴可真是……”
但他抬起了头,笑意一丝未退,反而兴趣盎然地问:“所以,小凤儿有考虑过吗?你是襄王的儿子,当皇帝简直顺理成章。听说龙床还不如群玉台的床榻宽敞,需要本座帮你制一张新的么?”
凤曲:“你这张嘴才更可怕了啊!”
该说不愧是他们吗?
听到自己襄王世子的身份,这几个人好像都没什么变化。
商吹玉还在专注地赞美“应灵毕”这个名字,秦鹿跟五十弦甚至开始了逼宫路线的策划。
只有穆青娥尚算正常,迟疑许久,似乎下定什么决心,斩钉截铁地道:
“——就在这里弃考,你们都回去吧。”
众人的吵闹停了下来,秦鹿和五十弦微微抬首,凤曲愕然地张开口:“在这里弃考?”
他想过其他几人这么劝他的可能。
商吹玉一向以他的安危为重,秦鹿和五十弦本来也对盟主考试没什么兴致,况且对手变成了皇帝和曲相和,这两个人应该是最想回避的。
但凤曲唯独没想过,会是穆青娥开这个口。
穆青娥绝对是在场众人里最离不得他的。
她的前世今生都以面圣为理想,毕生的追求就是求皇帝为慕家洗去冤屈——尽管现在看来,慕家的覆灭未必和皇权毫无干系。
但抛开他必须对倾五岳的蛊病负责这一点,穆青娥确实是他们当中最重视考试,最渴望“盟主”之位的人。
其余人也都想到了这些,秦鹿的眉梢挑了挑,眼神逐渐玩味。
五十弦左右环顾:“啊,这个……我一个人陪小穆去朝都,倒是也没问题!”
商吹玉则直言不讳:“我们都回去了,你回哪里去?”
“……”
“那种事不用考虑,”凤曲说,“我会继续往朝都走。如果你们有谁想退出的话,集齐三枚信物就能替换队员,我们有四枚了。”
五十弦愣了愣:“四枚?哪来的四枚?我们不是没拿到明城的么?”
“莫饮剑把他的给了我们。”
“诶?这算道歉么?那等风波过去,得请他吃个饭才行啊。不过太贵了也是浪费,吃个路边小摊就够了。”
“……”凤曲垂眼静了一瞬,“嗯,下次一起请客吧。”
穆青娥却连声叫停:“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帝要你的‘螣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凤曲挠了挠脸:“唔,要么为他所用,要么杀我取蛊?”
“那你还敢去送死?”
“就算我不去,他也会一直派刺客来啦。万一他要‘螣蛇’是想做什么好事呢?总之先和他谈谈比较好……”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不赞同。
穆青娥的表情尤其强硬:“不行,你不能再前进了。”
争吵还未得出一个结果,却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几人同时息声,警惕地看向门外。
“吱呀”门开,一道小小的身影闯了进来,面带惊愧:“我打扰大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