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不记得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第二天是和菱歌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后面菱歌就开始说自己怀孕了,父亲立刻请了名医过来把脉,摸出来是真的喜脉。
“哦,我说错了,不能这么说,”闫钰歪头一笑,“应该说你夫人的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怀孕是骗你的,为了和你结婚。”
“她还挺有本事的,骗过了冼临舟,也骗过了你。”
“可惜啊……她爱错了人。”
冼桓松僵硬地摇摇头:“不……不会的。”
闫钰看起来像是耐心被耗尽了:“信不信由你,我没空陪你玩儿了。”
他掂量着手中的剑,旁边的冼临舟整个人都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
下一秒,闫钰握着剑深深刺入冼临舟的心脏。
“爹——”
冼桓松双眼猩红,指甲嵌进肉里,崩溃地大喊。
绑住他手臂的藤蔓突然消失,他立马冲了过去把闫钰压在墙上,同时唤出自己的剑也抵在对方的心脏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说啊!”
闫钰的剑落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作投降状,盯着冼桓松的眼睛,口吻轻松道:“我说过,我与冼家主有仇,现在我终于……”
“不可能!冼家和闫家本就没什么往来,我父亲怎么可能会与你结仇!”
闫钰讽刺地笑了出来,低头看了一眼抵在左胸口的剑,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动。
“你——”
冼桓松的手犹豫了一下,但始终没有缩回去,就这么看着这个疯子自己把剑穿过心脏。
闫钰的表情开始松动,嘴角流血,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改变。
易容术是最难的法术之一,不是所有人都能学会,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维持很久。
显然,闫钰不一样,他的易容术维持了十年。
闫钰感受到了体内灵力的流失,以及,易容术的失效。
他强忍着胸口撕心裂肺的痛,自虐一般想要努力看清冼桓松此时震惊的脸。
冼桓松不可置信地一字一顿道:“宋……知……倦……”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过脸颊,眼前正是那个他刻骨铭心的人,那个五岁就跟了他,十八岁却不告而别的人。
宋知倦贪恋地看着对方的脸,说出的话却如同蛇蝎一般毒伤了两个人的心。
“看你……功法不错……身体……咳咳……应该调理好了吧……”
“我的灵核,好用吗?”
冼桓松愣住了,心脏的跳动在这一刻被放到最大。
是灵核的位置。
他回过神,颤抖着想把剑拔出来,而宋知倦却按住了他,握着他的手,把剑更深地刺进去。
宋知倦闷哼一声,闭了闭眼再睁开,是冼桓松最熟悉的温柔缱绻。
冼桓松身上是还未脱下的婚服,红色夺目迷人,也染上眼眶。
看见对方流泪,宋知倦还是不免心尖一疼,他缓缓抬起手,颤抖着抹去冼桓松脸上划过的一滴泪。
“婚服……很衬你。”
“新婚快乐,小松。”
“阿倦!!!”
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冼桓松腿一软直接跪下,双眼积满了泪水,看着宋知倦魂魄消散。
他双手撑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可以说这辈子的眼泪都在今天流干了。
冼桓松眼前朦胧一片,没想到宋知倦留给他的最后一面竟还是那样柔和。
在大婚之日,他穿着火红的婚服,亲手杀了他最爱的人。
第28章 受伤
冼桓松五岁的时候遇到了宋知倦。
从小他的灵核就很脆弱, 因此父亲很少让他出去玩,平时连师兄弟都很少接触。
可是有一天,父亲突然带回来一个和他一样年纪的男孩子。
那个男孩第一天来冼家时, 浑身脏兮兮的, 像是刚被人从野外捡回来的没人要的小黑猫。
而事实上,他确实是被捡回来的。
那个男孩说他叫宋知倦。
养尊处优的冼少主一开始很嫌弃这个突如其来的野孩子,可父亲却要求他们两个作伴。
冼桓松不是很高兴, 天天带着这么一个闷葫芦在身边可难受了。
可宋知倦脾气很好,也很能忍,无论冼桓松说什么都不生气,准确点来说,是一直低着头闷不吭声。
后来冼桓松才知道, 宋知倦是在害怕, 对于周围的一切他都很陌生,本能反应就是不说话。
除此之外,宋知倦想留在冼家, 不为了什么名头, 或是修炼,只为了能够吃口饱饭,喝口热汤。
他流浪了将近一个月,每日靠着残羹剩饭过活,饿急了的时候还会跟猫咪抢食。
冼桓松发现自己拿宋知倦没办法后,就随他去了, 从此冼少主屁股后面多了一根“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