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浔接水是给自己喝的,靠在电视柜上,不紧不慢地喝了两口,淡声说:“脚没好。”
“石膏都不用打,需要住院吗?”
应小澄的脚只是轻微扭伤,住院主要是脑震荡,但也是轻微。柏建林看他刚才蹦的样子,感觉他比自己还精神。
“人好了就别在医院里,容易憋出病来。”
柏浔不说话。柏建林不知道他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想了想还是问问医生比较好。最后经过医生的同意,应小澄可以出院了。
趁柏浔去办出院手续,柏建林问了件有些在意的小事,“你为什么要把花藏起来?”
应小澄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头挠挠脸,小声说:“他不让我收。”
柏建林听得挑眉,“他还管这个?”
“管。”应小澄并不讨厌,反而还觉得挺好笑的,“就是可惜了这花我可能带不走,看谁能发现就送给谁吧。一花两送,也算没糟蹋这心意。”
柏建林感觉这俩还挺有意思,“你为什么不反抗?”
“嗯?”应小澄奇怪地抬起脸看他,“被压迫才能说反抗吧,他又没有压迫我。”
柏建林这样一想,感觉也对。要说柏浔待应小澄,那已经算很不错了。虽然态度差了点,但这人对亲爷爷都没好脸不带等会儿的,还能指望他对别的人有多温和友善?
想起这事柏建林又想生气,对应小澄说:“你不用那么听他话,那花你要喜欢就带回去,他还能给你扔了?”
应小澄垂眼沉默片刻,突然说:“他能,他不扔都会叫我扔,或者说,这花太臭了不能上车。”
柏建林感觉他嘴里的柏浔特别陌生,眼露疑惑,“他会这样吗?”
应小澄眼睛弯成月牙儿地点头,“很可爱对吧。”
柏建林欲言又止片刻,还是叹着气感慨,“你真的很喜欢他啊。”
“是啊。”应小澄大方承认,“我从小就喜欢他。”
柏建林不能理解他,“一束花都不让你收,你还觉得他挺好。”
应小澄笑了笑,不想再多解释。等了一会儿,柏浔推着轮椅回来,三人一块下楼。
那束被关在柜子里的花没能带走,最后很可能会被打扫病房的护士发现。
轮椅行过住院部一楼的花坛,不知名的紫色小花开得特别漂亮。应小澄多瞅了两眼,仰脸问柏浔,“这是什么花?”
柏浔扫一眼,不认识答不了。
应小澄又说:“好像没什么香味。”
柏浔停下轮椅,直接摘了一朵回来,放到应小澄鼻子下让他闻。
应小澄嗅了嗅,摇头后撤,“没味,你更香。”
柏浔回身想把花放回花坛,应小澄拉住他的手,把花拿回来,“给我吧,摘都摘了。”
他把花别在耳朵上,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感觉还挺合适,回头问柏浔,“好看吗?”
柏浔不想回答这种问题,推起轮椅继续走,低沉的声音轻得不像在骂人,“笨蛋。”
第27章
许青山收到微信就出来等,见一辆黑色汽车明显朝自己这个方向来,几乎能肯定应小澄就在车上。
果然,车刚停稳,副驾驶便钻出个熟悉的身影。许青山走过去想扶一把,但驾驶座出来的中年男人速度更快些,从后备箱搬出一辆轮椅。
应小澄回头看见哎了一声,“不用不用,有人接我,我可以蹦回去。”
许青山也觉得不用那么夸张,但车里有人不这么想。后座的车窗忽然降下,男生有一张很漂亮的脸,肤色极白。人不光长得冷,说话也冷,“你可以什么?”
应小澄扶住司机推来的轮椅,还想再挣扎一下,“人家看到了会笑我的。”
柏浔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应小澄没坚持几秒败下阵来,老实坐到轮椅上,说:“我脚没好肯定出不来,你能不能把你微信给我?我可以保证不会吵你。”
车窗慢慢升回去,柏浔说:“我让秀贤发给你。”
车子开走了应小澄还在原地望,等看不见了才从轮椅上跳起来,“快跑。”
许青山看他推着轮椅单脚跳得飞快,快走几步才跟上,说:“心心长得还挺好看的,比照片好看。”
在前面单脚跳得挺快的应小澄忽然停下,扭头微微蹙眉,“你为什么叫他心心?”
许青山惊讶他的反应,“我没这样叫过吗?”
“没有。”应小澄的不乐意已经写在脸上,“你以前都叫他你心心你那个心心。”
许青山心头略过一丝古怪,还莫名想笑,“那又怎么了,我不能叫他心心吗?”
这对应小澄来说好像是需要非常在意的问题,因为他表现出了极罕见的一面,“最好不要。”
“你的意思是只有你能这样叫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