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奇怪,纯男性之间的碰撞永远涵盖着对彼此的征服意味,虽不至于论到谁输谁赢,但若沾了更多刺激的因素,这种博弈行为带给神经的快|感令人上瘾。
男人托着他的脸,反客为主,追着路修远唇舌交缠,是比神智混沌时还要更深的吻,含着洇洇涌动的鲜血,含着谷欠望环生的忄生。
情人关系,莫过如此。
路修远抬眼,任他一路沿着颈项吮吻,唇上染血,看上去妖艳不已,他微微一笑。晏冷淡也一样,落在年长者皮肤上的吻,连着模糊血迹,断断续续,像开在花团锦簇里的糜烂。
“起来。”路修远轻轻推了推他,摸到他发硬的衣料:“去洗漱。”
到底发了烧,男人的声音听来有几分沙哑,混杂着咳嗽含糊不清。
晏冷淡伏在他身上,没再向下,只在他颈上碾磨,回复里带着淡淡的鼻音:“等一会儿嘛阿远。”
“黏。”路修远耐心地摸着他的头发,像哄小孩儿一样:“去擦点药,不然吃饭时会觉得疼。”
“嗯。”晏冷淡从鼻腔里发出一声。
见他态度敷衍,仍在自己颈上流连,路修远也不再说,稍稍扬起脸让他更有施展空间,纵容晏冷淡慢慢种草莓。
温热的口腔比他凉薄的唇更炙热,皮肤表层被吮吸的感觉窜起淡淡异样,某人的手逐渐不太老实,解开他浴衣带子,顺着滑进衣衫。
路修远一记惊喘,含着闷哼。
足足好半晌,晏冷淡才过足了瘾,在他脖子上种完了草莓。
“过几天阿远再去上班吧,”晏冷淡说。
男人不置可否。
最近去不去上班都无所谓,他是炙日一把手,早之前晏冷淡把股份交给他,炙日就差不多成了他的一言堂。最需要他带的项目已经结束,就连原来新提拔的助理也在一阵手忙脚乱后有所成长,路修远没什么太大意见。
水流声在浴室里响起。
“阿远还有胃口吗,一会儿想吃些什么?”晏冷淡慢悠悠地收拾完,站在路修远身边问。
“你昨天做了什么?”路修远忽然想起。
“倒了。”晏冷淡摸着路修远的头发,懒洋洋地说,“我再给阿远做。”
“不用了,晏。”路修远也只是随口一问,擦干净脸,送给他一吻:“我没什么胃口,谢谢你昨晚照顾我。”
晏冷淡一笑。
又一日,书房。
“我想出门。”路修远说。
自从上次发烧,他已经在家待了好几天,晏冷淡一直拘着他,实在受不了。
“行啊。”晏冷淡这次也不拦他,目光凝在电脑屏幕上没动分毫,敲完批注的最后一个字,一边说一边起身:“我也要去。”
“不带你去。”路修远看他一眼,甩手转身:“做你的忙人。”
不怪路修远阴阳怪气。
一连几天,晏冷淡都忙于公务,有时全天窝在书房,有时出门应酬,早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天三更半夜才爬上床,还要闹一闹正在睡觉的路修远,经常他睡着睡着就被摇醒撩拨。等路修远终于醒了不介意和他玩玩的时候,一眨眼晏冷淡竟然就睡了,独留他一个人情氵朝涌动,气得路修远白天都不愿意和他说话,轮到晚上又来,几次下来终于把路修远惹毛了,昨晚连床都不让他上。
门一锁,理也不理。
晏冷淡倒是有办法进去了,但是也只有同屋睡沙发的份儿,灰溜溜的样子像个偷不到灯油的小老鼠。
大半夜睡一半忽然坐起身,越想越觉得憋屈,盯着床上的路修远扼腕,望洋兴叹。
路修远睡意朦胧间听到了,就当没听见。
谷欠求不满的男人脾气有多差,晏冷淡清楚得很,他自知理亏,三番五次故意撩拨,做事太缺德,被冷脸也不敢硬来,怕路修远真生气了给他记小本本。
“别生气嘛阿远。”晏冷淡忙起身,几步跨过去蹭到男人身边,听出路修远态度松动,马上就顺竿往上爬,乖得很:“今晚保证不会再做。”
路修远含笑瞥了他一眼,看得晏冷淡直觉不妙。
“今晚?”
“呃,最近?”
路修远一把推开他揽着自己肩膀的手臂,往外面走。
台阶都铺成这样了,晏冷淡当下就干了一件男人该干的事。从后面抱住男人的腰,抬腿一踢门就关上,毛茸茸的脑瓜子不住蹭着路修远,连讨好人这种事都做得霸道又耍赖:“给个机会嘛阿远——”
“陪我出门,”路修远摸了把他的脑瓜毛,把台阶给的温温柔柔:“家里没菜了,逛逛超市。”
晏冷淡眉开眼笑,亲了亲他的耳垂:“好啊,我们晚上涮火锅吧。”
四月的天火烧一片,半轮耀日还算不动声色,只杂糅了粉紫色云霭,堆积的云却猩红得毫无顾忌,硬生生地红出一片“红到深处自然灰”,敢犯禁忌之大不韪,活色生香地演绎一出什么叫做日不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