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晏冷淡的声音由远至近,“你好些了吗?”
“你好热……”路修远轻轻蹙起眉,痕迹在黑暗里飞快地就散了,声音低得像是喃喃自语。
他情不自禁地转过脸,以躲避来人扑面的热气。
“热?”晏冷淡顿了顿,“阿远,看着我——”
冰凉的手直接贴上他的脸,动作轻柔,也不容拒绝。
路修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被迫看过来的眼神是湿漉漉的,褪去了平日里虚伪的温和客气,变得佛口传情,虔诚柔软,像神的信徒,更具真实性。
也……
更让晏冷淡被吸引,心中缓缓升起一种畅快的施暴欲,于睡梦间将醒未醒,隔着单薄的表皮蠢蠢欲动。
天真不懵懂,纯洁不脆弱。
即便他不止一次,曾在这具身体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也仍然会每一次都为这样罕见纯粹的路修远而怦然心动,仿佛被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不疼,但极勾人。
“哪里热?”晏冷淡眼底幽深,低着头不断地在靠近,直到刮过路修远的鼻尖,微微翘起的弧度发红,跟着轻声催促:“告诉我,哪里热?”
细碎的吻落在他的唇间,泛起了浅浅水光,堵住了路修远失神的回话。
“你……”路修远拢眉,昨晚断续发烧,烧得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了,“好热。”
“哪里?”
又是一串细碎的吻。
“身上,还有、还有嘴……”
路修远的眼睛很漂亮,昏沉时朦胧时,还有被入侵时,很能聚生理性的眼泪,在黑暗里闪着亮光。
无关情绪,无关外力,往往薄薄蒙覆一层,眼神流转间有种惊人的美丽,会给人随时都会染上长睫的错觉,隐隐震颤,摇摇欲坠。
晏冷淡眼色深沉地盯着他眼角湿润的水光,听到路修远的回答,忍不住埋首发出一阵低低的笑,让神智未归的路修远愈发觉得灼热滚烫。
他一开口,城门洞开。
“来,张嘴。”
这个流氓又开始了。
男人指挥着路修远,透着颐指气使的态度,微哑嗓音如水,纤纤引诱化春风,无限波光又粼粼。
路修远困惑地照做,跌入狼犬陷阱,又将自己送到狼嘴口来。
细微的水渍声断断续续,窸窸窣窣不停。晏冷淡撑在他耳边,冷峻的眉眼被温香软玉点燃几缕艳色,竟能让百钢寸裂。
“乖,吻我。”
晏冷淡吃着清粥小菜略感满意,心知这样的路修远能欺负一回少一回,满腔施虐欲得到欠条利息,便恶意撺掇着身下人稀里糊涂地听话成事。
只是接吻的时间长了,再脑子短路傻了路修远也不愿意,结果转过脸一路躲被紧追着一路吻,终于不耐烦地伸手开始推搡他。
晏冷淡这回从善如流地退了。
男人手撑在床边,坐在黑暗中止不住地闷笑,抬手抹去薄唇上沾到的水色,在手背上连同指骨留下一道细长水光。
“我去拉窗帘。”
随着遮挡物的拉开,卧房里瞬间敞亮,大片大片的阳光坠落,晏冷淡为路修远遮了下眼,等他慢慢适应之后抽回手,递给他水和药。
几个胶囊咽下去,不一会儿就见效。等半个小时过去,守在床边的晏冷淡再去问,路修远已经清醒许多,神智逐渐恢复,不再像刚醒时智商掉线,那般好糊弄,让晏冷淡遗憾不已。
一片沉静之后,路修远的声音响起。
“晏晏,下次不要再这样。”
听听,这已经有精力开始算账了。
晏冷淡很无辜,一张嘴能颠倒黑白:“是阿远追着我不放的。”
路修远听了,转过脸淡淡看他一眼,与刚刚的样子反差极大,他拍了拍身侧,向枕边人发出邀请的信号:“来,晏。”
晏冷淡略显做作地矜持了一下。
“晏。”路修远又唤了一声。
就像晏冷淡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对付就吃这套的路修远一样,路修远也同样清楚自己怎样才能吸引到晏冷淡。
果不其然。
晏冷淡又爬上床,靠近路修远身边,挤进他被窝。
“只要你不介意。”路修远转身之前语焉不详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紧接着轻如羽毛的重量落在他的眼上,鼻尖,嘴角,还有唇齿之间:“晏晏,你想的,我什么时候没有给你过。”
不用趁我昏沉,不用连哄带骗。
亲吻还是做ai,调qing还是抚慰,路修远一向很少会拒绝晏冷淡。他清楚自己能被晏冷淡看上的原因是什么,被他锁在身边的理由是什么,路修远不会感到伤心,早在真相撕裂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晏冷淡的吻有时稀松平常,有时温柔缱绻,更多时候则带有攻击性,主动权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