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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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好几天,秦陌都被兰殊摁在了书房做译文,好几次望见她离去的背影,都恨不得起身追出去。
耳畔边一下回荡起她此前说过“掂量自己”的话,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他终是,终是害怕她厌恶他。
秦陌坐在桌前,忍不住捶了捶自己的太阳穴。
秦子彦啊秦子彦,你到底有没有背叛过她?
你真的,让我好被动。
秦陌恼恨地朝着椅背一靠,一个用力过头,撞到案几后头的书架上,掉了好几副画轴下来。
秦陌捡起来一看,发现都是兰殊信手的写生,便将它们一卷卷挂在了案几前,呆呆看了良久。
他已有数日秉烛在此,倚在椅上出神,不由阖眸,打了个盹。
便是这么一瞬间,秦陌入了一个梦,犹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里,他又遇到了另一幅画。
不过,那却是一幅假画。
梦境中,兰殊在他二十岁生辰的时候,花尽心血,撒出天罗地网,为他搜寻了一幅他一直想要的名画,《江海夜宴图》。
结果,却遭了哄骗,买了幅假画回来。
那晚他回到家,只见她抱着双臂,蹲在床上不停地流泪。
兰殊悔恨莫及,一个劲骂自己太笨,竟然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简直要没脸活下去了。
他怎么哄都哄不好,只能妥协问她,“到底要我说什么,你才肯放过你自己?”
兰殊吸了吸鼻子,看他一眼,忍不住拱了他的手臂,“你会不会安慰人啊,这种情况下当然要和我说一件你做过的类似蠢事,让我心里平衡一些。”
“......我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兰殊瞪了他一下,哇地一下,哭得更凶了,甚至狠狠捶了他一拳。
他又是想笑又是怜惜,无语凝噎了会,把她圈在了怀里道:“.......我年少的时候,曾认错过一个很重要的人。因此还在某些认知上迷糊了好几年,蛮重要的一些认知。后来幡然醒悟,也被自己蠢到恨不得一头撞死。”
“那你怎么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兰殊一本正经质问。
他顿似怔了片刻,忍不住嗤笑地捏了捏她的脸,“因为有错的,就有对的。总要活下来,好好对待对的。”
“可我找不到那幅对的画在哪,我要是找得到,就不会买到错的了。还买了那么贵!”兰殊哇哇大哭道。
“总会出现的。大不了到时候我给你买,跟你换假的那幅,成不?”
女儿家好似一下觉得自己没那么亏了,心头宽了两分,好奇问道:“那你认错的那个人,后来知道你认错了吗,是什么反应?有没有嘲笑你?”
他盯着她清澈的眼睛看,“......我没告诉她,如果我告诉她,她铁定会嘲笑我,我能活多久,她就能笑话多久。”
兰殊一下来了兴致,弯眸笑了起来,挽着他手臂道:“那你告诉我好不好,跟我说说具体呗,我保证比那人少笑话你十年。”
他眉头的青筋蹦了蹦,捏住她的鼻尖,“你做梦。”
她轻轻哼了声,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他见她开怀了些,心口也松懈下来,搂着她道:“其实,不论真的假的,只要是你送的,我就会喜欢。”
......
下一幕,画面随之一转,屋外飘起了鹅毛大雪,这一回,在他皇宫内的书房。
当上摄政王之后,李乾专门在皇宫,另辟了一个书房给他。
有一日,兰殊来给他送大氅,秦陌忙到现在,好似才发现窗外已经下起了大雪,不知不觉就入冬了。
他见她过来,连忙叫人添了暖笼。
兰殊不敢打扰他太久,将衣物送到后,正准备走,他许多日不见她,叫她留下陪他吃了午膳,还抽空陪她在瑶席上,打了个盹。
本只是想休憩一下,她的身躯一入怀,秦陌的眸眼就变了色。
旱了太多时日,终是一点都忍不住的。
他开始啃她的脖子,兰殊没有反抗。
起起伏伏间,她看到他在书房里,无所顾忌地挂着她送给他的那副假画,也不怕被人笑话了去。
她把所思所想问了他,他摇头不畏惧,只道这是她送给他的。
兰殊眼底划过了一丝温暖,紧而,配合着他的索取,伤怀地呢喃了声,“你也会在这,对别人这样吗?”
他一下捏住了她的下颌,“你胡说什么。”
兰殊咬紧了下唇,没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