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颁发特等奖。
颁奖结束,杂志社、编辑部和报社给获奖者照相,采访获奖者的指导老师、父母。
一切结束,林北四人赶去火车站坐火车。
等火车的时候,林聪趴在爸爸肩上睡着了。四人上了火车,找到座位坐下,林北刚要把孩子放倒,他就醒了,笑着喊了一声爸爸,爬起来,翻越爸爸这座大山,到了妈妈怀里,扒着窗户看城市的灯火。
孩子不说话,小小的身体趴在窗户上。
三个大人怕打扰他观察这个世界,没有开口说话。
下了火车,已经深夜十一点了,一家三口送陆瑞霖到淮大,步行回家。
林聪被爸爸兜着,趴在爸爸背上睡觉,期间睁开了几次眼,朦胧看到了一个温暖宽大的背,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扭头,看到了爸爸妈妈,他滚到床尾翻跟头,时而抬头看一眼爸爸妈妈。
林北醒来,坐起来迷瞪了一会儿,穿鞋下床。
林聪双手按在脚脚上,头抵在床上,看到爸爸人倒着坐起来穿鞋,他先翻了一个跟头,爬起来,走到床边伸手。
林北把他抱了下来。
余好好累惨了,不睡到中午恐怕醒不来,林北给余好好留了一张纸条,带孩子出门吃早饭。
吃完了早饭,父子俩去了照相馆。林北把他从西南带回来的胶卷和余好好昨晚交给他的胶卷给照相师傅,麻烦他帮自己洗几份照片。林北把自己的要求写在纸上递给照相师傅,付了定金,拿着收据离开照相馆。
父子俩骑车去礼品店。
头顶的电线是三线本,他和爸爸就是字符,落在电线上的小燕子就是吟唱者 ,在他耳边唱:“小燕子,穿花衣……”
林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喊:“小燕子。”
桑超英靠在窗户上抽烟,瞥见林北父子的身影,他丢掉烟头,往屋里甩了两滴花露水,一个健步飞到后院刷牙,刷到一半,他含住牙刷,打肥皂搓手。
黄益民抛一粒花生米,张嘴接住:“死性不改。”
林北骑车穿过礼品店到后院,放下自行车支架,把孩子从竹椅里抱出来,放地上。
林聪跑去找桑超英,伸手:“桑叔,我手脏了。”
桑超英把他的袖子卷上去,又把他的手弄湿,让他捏肥皂玩。
黄益民擦了擦手,拿相机给他俩照了一张照片。他把相机放回柜台上,趴在柜台上捏花生米吃。
林北走到店里,靠在柜台上:“我到省城,赶上了家电城搞五一大促,全场家电不要票,我买了一批家电,家电城4号安排人把货送到食品厂。”
黄益民来了兴趣,追问:“什么家电?”
“冰箱、洗衣机、收音机和冰柜。”林北说了他对这些家电的安排。
洗衣机解放了他的双手,他要把冷冻室装满冰棍雪糕,要把冷藏室屯满汽水、罐头,黄益民开始期待夏天来临。
不过他还记得北哥说给一店、二店配冰柜的事。
目前还没二店,他们该把二店开起来了。
黄益民冲着后门喊:“要干正事了。”
“来了。”桑超英回应。
一大一小冲掉手上的泡沫,桑超英拿毛巾给林聪擦手,林聪跑了几步,停下来等他桑叔,桑超英把毛巾搓了搓,拧干,挂绳子上,作势要追林聪,林聪嘎嘎笑跑,两人一起跃过门槛,跑进店里。
黄益民跟桑超英说林北买家电的事,桑超英惊呼一声,林聪也惊呼一声。
桑超英低头问:“你不知道你爸爸买家电呀?”
“不知道呀。”林聪理直气壮说。
桑超英:“……”
你不知道,还挺骄傲的。
“我和桑叔一块儿知道爸爸买家电。”林聪捧着脸笑。
和我一块儿知道这个消息,有啥值得高兴的。桑超英拨拉小孩,小孩像一块糖糕一样粘着他,可甜可甜了,还拉着丝儿。
桑超英嘴角咧的快劈叉到耳后根了,黄益民想提醒他收收笑容,刚要开口,就看到田朱福、姚广亮的身影。
黄益民收起嘴角的笑容,眼睛看向门外,身边朝林北的方向倾斜,说:“这俩1号和2号来礼品店找咱仨,咱们店这段时间歇业,这俩就坐在店门口,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我和超英从外边回来,看到他俩,让他俩回去,他俩犟的很,不回,跟我俩说他们无法踏破他们的底线,他们不能弄脏了他们的信仰。”
田、姚二人到了店门口,没有进来,黄益民止声。
林北走到门外,站在树下,田、姚二人走到树下。
“你们是不打算回北沟镇了?”田朱福声音嘶哑,胡子潦草,眼里布满了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