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把林北说的话当故事听,听到最后,脸上的笑容凝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怒容。
林北说了几句不相关的事活跃氛围,最后把名单递给池午柏:“就在你这里签合同,我明天上午八点过来,麻烦池主任通知大家。”
说完,林北掀开布帘离开。
林北走了,他的影响没有远走,在不断发酵。
他下一站到望湖街道办事处。
孔国贤正在带领街道干部到五保户家慰问、铲雪,柏油马路上的积雪被公交车轧的瓷实,人行道上的积雪被行人踩实,滑不溜秋,大家走的格外艰难。
才下完一场大雪,也不知道独居老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必须去看看,不外出不行。
林北到了街道办,里面空无一人,他等了一会儿,别说人了,麻雀都没见着。
林北干脆骑车回了一趟家。
他看见了啥,看见了他家小孩和一群大孩子在巷口打雪仗,小孩捧着一个小雪球,笑没了眼睛跑去砸人,雪球没有丢出去,人先倒雪地上,一群孩子不约而同停战,一拥而上捧雪埋他。
人群离开,小孩破“雪”而出,就听见背后有人喊他,他扭头,一个巨大的雪球正飞向他,落点是他的后背,小孩啪叽埋在同一个坑里。
林北不顾形象哈哈大笑,走过去,把他挖出来。
“爸爸,提高点。”林聪蹬腿甩肩,抖身上的雪。
林北没做多想,抬了抬手,就收到两团雪。谁能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藏了一手,偷偷抓了两把雪,他单手抹掉糊在眼睛上的雪,把做了坏事乐不可支的小孩扛在肩上,单手推车回家。
年前办喜宴的人多,好多人找余好好订鸭子。生意差了一天五六个订单,生意好了一天十好几个订单,一天得宰杀上百只鸭子,杀鸭子都杀不过来,余好好哪有时间出摊卖鸭子。这不,余好好不出摊了,一门心思在家杀鸭子,没想到有人专门找上门买活鸭。
爷俩回到家的时候,余好好正给顾客绑鸭子,瞥见爷俩的身影,忙里抽空说:“问清楚了,古诗词大赛的报名地点在铁路中学高中校区,户口本和推荐信在抽屉里,你拿这两样东西带聪聪去报名。”
别人家把院子里的雪运出去,他家反着干,把外边的雪运进院子里,宰好的鸭子就放在雪上。
一只只脱了衣服,翘着臀,歪着脑袋的鸭子并排躺在雪上,在阳光的照耀下,皮肤黄的闪眼,油脂肯定不少,很少有人进了院子空手而归。
不管预订还是零售,余好好的鸭子生意好的不了的,都没时间做饭,哪有时间忙聪聪比赛的事。
林北回屋拿户口本和推荐信,拿掉林聪头上的帽子,将其挂在树枝上,给他戴上一个新帽子,又把他拎到大杠上,推车离开。
雪后路滑,车上又载着一个小孩,林北可不敢骑车,他推车前往铁路中学。
铁路中学在铁路大院正西方,不经过铁路大院。
学校大门是敞开的,林北停下脚步,抬起一只手放在孩子脑袋上:“这是淮新铁路中学高中校区,铁路大院的孩子如果想念书,可以从托儿所一路念到高中。也正因为这种模式,升本率,升专率年年垫底。”
铁路中学和十二中一样,喜欢从区联考、市联考里寻找好苗子,把人挖进碗里。
不同的是十二中是学习圣地,里面不论出身,老师们平等对待每一个孩子,特招的农村学生没有辜负学校的期望,每年此类特招生集体考入师范大学、医科大学,有一年,出现一个异类,那个学生选择考国防大学,这个学校是85年军事学院、政治学院、后勤学院合并组建的,当时很少有人听说过这个大学,哦,他家的孩子也算异类,要考许多人听都没听说过的外交学院。
铁路中学与之相反,初中部、高中部小团体特别多,他们不爱学习,喜欢以强欺弱、抢地盘、当大哥,拿到高中毕业证,要不顶父母的职进入铁路局,要不通过内部招工进入铁路局。
他们的路已经被家长铺好了,瞧不上为了未来拼搏的穷学生,经常搞恶作剧毁坏穷学生的衣服和书本,把穷学生的人格贬的一文不值,有一个穷学生摸底考试名次下降,从班主任办公室走出去,独自一人到楼顶一跃而下,他的生命在17岁戛然而止。
林聪懵懵懂懂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