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好几辆马车的盐,行,怎么不行,褚时英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下,“那雪便跟我回家吧,我将曾大父的书拿给你。”
吕雪颔首,却不愿再跟着褚时英走路看咸阳城了,直接上了他的马车,见状,褚时英也将马车招来了。
马车一前一后沉默行驶,到了家,褚时英便带着吕雪先去了藏书楼,让他在那稍作等待,若想看褚卜的其他藏书,尽可一观。
吕雪到了藏书楼,不与任何一人交谈,自顾自行走在书简之间,没有伸手拿任何一卷看。
之后几日,吕雪便经常出入藏书楼,在藏书楼内读褚卜著的《法》,他便不能如吕秀和高子圭一般,将《法》带走阅读了。
他一身气派,矜贵淡漠,无人将他往商人那去想,而后经由公子媳门客告知,众人终于发现他竟是一商人。
公子媳的门客挑唆道:“他一商人,凭甚和我们在一起读褚老的书?”
“吕国的走狗!”
“赶他走!”
有士子劝道:“这些书都是褚老留给夫人的,夫人便是商贾,我们又怎能因此将吕雪赶走。”
“夫人是义商,与吕商自然不同。”
那门客又道:“何况夫人是女子,她如今都没给公子诞下一儿半女,我看这褚老万千藏书,都不应该由她继承,她都快让我秦国绝后了!”
第六十九章 上关门轰狗
“我曾大父的书, 不由我来继承安排,由谁来继承,你吗?”
闻讯赶来的褚时英出现在藏书楼前,她一袭黑金交织的直裾, 里直裾为金黄色的绸缎, 露在外的领口、袖口处是一条仿织金妆花条带。
外罩黑色为底直裾袍, 裙摆处大片的牡丹花攀附其上,云鸟环绕飞行。
金黄色硬挺腰带勒出纤腰,玉质禁步悬挂其上, 垂在膝盖下, 压住她走动时翻飞的裙角, 尊贵非常。
她携曲、三三等一众内侍款款而来,丹凤眼随头顶玉簪而飞,一眼扫来, 气势压人。
她喝道:“回话, 我曾大父的书简, 应交给你们分配吗?当真是脸大如盆!”
一群也不看书, 全部都聚集在藏书楼前的士子们, 一时间被她所慑,喏喏不敢严, 而后纷纷拱手,唤道:“见过夫人。”
褚时英冷笑,犀利的眸子看过去, 众士子纷纷抬袖掩面。
但见他们以吕雪为中心分成两派站立。
南泊东吴万里船
一派以公子媳等公子的门客为首, 力争要赶走吕雪, 一派是普通明事理的士子,正在据理力争。
而作为引发混战的吕雪, 则面向池塘而坐,旁若无人地阅读着手里的帛书,银色绸缎发带混着黑发垂落前胸。
池中荷花竞相为他开放,只求他垂怜一眼。
然他琉璃眼珠冷漠地只顾盯着手中帛书,外界一切纷扰与他无关,便是褚时英来了都没抬头。
褚时英只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不过是个引子,公子媳的门客是冲着她和秦歧玉来的。
果然,公子媳的门客又开始出言挑唆了,他道:“夫人,我们无意冒犯您,只是褚老的书简,区区一个吕商,如何配看?”
其余公子的门客立刻附和而上:“对,我们不与商人为舞,没得降低了我们的身份。”
“赶走吕雪!”
“对,把他赶走。”
那门客拱手道:“夫人,您也看见了,大家对吕雪抵触,可见您让吕雪看书此举是错的,夫人既为女子,就应在家中为公子歧玉分忧,先生下嫡子为好,这些书简理应交给懂它们的人呵护。”
褚时英嗤笑,“他不配看,谁配看,尔等这群不为国事忧心,只操心个人利益得失,盯着我肚皮的小人看吗?”
门客们倏地变了脸色,“夫人,你怎可骂人!”
“骂的就是你们这群鸟,”褚时英扬声道:“三三!”
三三应声:“哎,伯英,我在呢。”
褚时英看着这些门客,扬声道:“把他们给我——丢出去!”
“喏!”
三三带着内侍将门客们团团围住,门客们大惊,“夫人,你怎能如此做?”
有门客躲着内侍抓人的手,止不住道:“有辱斯文、简直有辱斯文!”
公子媳的门客喊道:“夫人还是应该在家中负责怀孕生子为好,处理褚老书简之事太大,夫人怎么能做得了主,嗷!”
三三铁掌呼到那门客脸上,直将他打得鼻血横流,而后大吼一声,竟是抓着那人的腰带将他给举了起来。
如同被翻了壳无法动弹的乌龟一样的门客,爆发出连连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