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听着只觉得荒谬。
下个月的十五号。
原来我从前小心服侍梁砚的日子算不上累,赶上他和未婚妻的订婚礼时,我就该“累”了。
现在我也终于知道梁砚搭这戏台子演的是什么戏了。
其实没必要这样的。
我有些疲惫地想。
没必要拿这些要挟我的。
你想让我去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去做。为什么要用这种事拿捏我?
是我曾经对害怕被他转手的痛苦取悦过他吗。
他竟然以为拿捏住我,我便会乖乖听话。
不过梁砚是懂得如何恶心我的。
把我送给周玉朗,确实是要比杀了我还难受。
我说:“先生,十五号您是有什么安排吗?”
梁砚抬起头,脸上依然是天衣无缝的温和笑意。
他说:“没什么安排,你是不喜欢这一天吗?”
梁砚没有任何想要告诉我的意图。
也许对他来说,我的想法本就无足轻重。
既然无足轻重,又为何一定要想方设法地隐瞒呢。
是担心我闹起来,影响他和未婚妻的订婚礼吧。
晚上梁砚做得很用力。
其实不是很痛,梁砚即便是掠夺的动作也依旧很温柔。
但我依然在哭。
我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我看着窗外的月光,我暗暗地想。
如果有一天能哭到一滴眼泪都没有,那我是不是就能不再喜欢你了。
“很痛吗?”梁砚捧着我泪流满面的脸,问我,“你怎么哭了。”
我摇了摇头。
我微笑着看向他。我说,一点也不痛。
又过了几天,我在庭院里闲逛的时候,那只几把猫又跑来了。
我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盯着那个黑黑白白的猫,看它身姿矫健地叼着一只老鼠,然后大摇大摆走到我的面前。
我为难地看着它:“对不起,我不喜欢吃老鼠。”
几把猫神情狐疑地看着我,似乎是觉得我不识抬举,嘴里阴沉地呼噜了一声,然后把那只老鼠丢在地上。
我这才发现这老鼠居然还没死,已经沦为几把猫活动的玩具。
几把猫当场给我上演了一出精彩的猫抓老鼠,具体表现为它把半死不活的老鼠放在地上,然后用自己的爪子逗着可怜的老鼠玩。
……
“喂,小然,你要不要喝杯红茶?你不是说胃有些不舒服吗——啊啊啊啊!!!”
Laki看见那只奄奄一息的老鼠,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尖叫,她的职业女性风范荡然无存,上前冲着那只半死不活的老鼠就是几脚。
几把猫盯着她看了一会,很嫌弃地走到了一边。
“它刚才是不是嫌弃地看着我?”Laki怀疑地看向那只据说被流放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几把猫,“它看上去精力很旺盛啊。”
我仔细观察着它:“感觉,它是不是饿了?”
“确实,它看上去像五分钟没吃饱饭了。”
Laki将她身后的推车上红茶和茶点摆在我面前的茶几上,警惕地拿了罩子盖住,又熟练地戴上手套,从花园小径旁捡了一根树枝,开始戳这只看上去瘦瘦的其实胖胖的几把猫。
戳了半天后Laki得出结论:“它应该不饿。猫不是吃老鼠的吗,它要是饿早就吃老鼠了。”
我剥开了一根火腿肠,递给Laki:“试试?”
Laki拿着火腿肠凑近几把猫,很遗憾地说:“你看它不吃。”
她把火腿肠还给我,自己则开始收拾地上那只老鼠尸体。我把火腿肠掰了一点,放在手掌上询问它:“你要吃一点吗?”
几把猫嗅了嗅,然后用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掌。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有点疼但更多是一种湿润润的温暖。
它在我的手掌上很优雅地开始用餐,慢慢地,竟然吃完了一整根火腿肠。
Laki简直大跌眼镜。
她在旁边围观了一会,然后向我提出建议:“你小心一点,别沾上猫毛了。”
“嗯。”
我摸着几把猫的头,给它挠着下巴,淡淡地说道,“我记得的。”
我瞒着梁砚,把几把猫留了下来。
佣人们看到几把猫很惊讶,毕竟这是一只被他们开车送出去的猫,现在居然活蹦乱跳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
我托林叔给我从外面带了一只航空箱回来,等梁砚回来的时候,我就戴着手套把猫猫关进去,自己则从后门乘电梯到二楼的小房间里换衣服,把身上沾上的猫毛都黏下来。
Laki看着我每天忙前忙后的欲言又止:“你就不怕被他发现吗?”
“还行吧。”
一想到梁砚给我的最终惩罚也不过是把我送到高中霸凌我的那群元凶的床上,我就感觉很无所谓。
也有可能是心脏疼过了,已经无限趋近于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