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22)

——商暮秋对江慎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带着矛盾。

商暮秋极其厌恶赌徒,自己也不太上赌桌,但他的赌技十分出彩,最出名的一次就是周二爷的鸿门宴,五局连胜。

江慎当众说商暮秋是他的人,谁都不许碰商暮秋,还要替商暮秋上赌桌。

他始终记得商暮秋不喜欢赌桌,又恰好在不久前知道商暮秋不碰女人,一时间能想到的维护商暮秋的办法只有这一个,一点没犹豫地喊出来才意识到他这么说商暮秋可能会不高兴。

那天赌场观众很多,周遭议论纷纷——玩男人没什么,别影响找女人,别影响传宗接代,睡多少都无所谓,但是当众说这种话,哪怕不论道德伦理的北滩也是不要脸,非但不要自己的脸,还把商暮秋的脸面放在脚底下踩。

江慎偷觑身后养他长大的哥哥是什么表情,却见商暮秋脸上颜色与往常不同,是一种他从没见过的情绪,因为没见过所以描述不出来,只知道那不是生气,也不是高兴,似乎有点怔愣,随后泛开很浓烈的复杂,碍于场合,勉强提起一些笑意,答应了江慎脱口而出的胡言。

“好,不碰。”——为江慎拒绝了周二爷的美人。

江慎愣了一下,心脏重锤,不敢再看那一瞬间商暮秋脸上摄人的笑。

于是又是一片不怀好意的哗然,周二爷看起来却好像挺高兴,笑眯眯说这样吗,要不要办几桌酒。

毫不收敛的私语中,江慎恶狠狠瞪过周遭,仿佛要把每一个张落井下石的脸记住,有人后背渗冷闭了嘴,也有人呵呵冷笑,骂江慎狗仗人势。

商暮秋自己都泥菩萨过江,江慎这条狗能不能竖着走出赌场还未可知。

不要美人就要上赌桌了,江慎想替他,被拒绝了,商暮秋安抚地拍一拍江慎肩膀,让他在旁边看着,看在周围人眼里就是狗男男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调情。

江慎抿着嘴安静站着,提防随时有可能偷袭的四周,周二爷似笑非笑问他防备什么,商暮秋就揽着江慎坐到了怀里,江慎一下就僵硬了。

那天之前,商暮秋只是他异父异母很勉强才能搭上关系的继兄,他们住在一间屋子里,睡上下铺,他对商暮秋感激很重,仰慕很深,商暮秋对他却只是一个最普通哥哥的样子。

商暮秋笑了一下,在他耳边说没事,然后连赢五局,随后对他轻轻笑了一下。

江慎这才知道商暮秋赌技出彩。

该取彩头了,周二爷把手摆在桌上,笑眯眯叫商暮秋自己来砍,他说:“你的刀快,给我个痛快,可别跟我寻私仇。”

后来北滩覆灭,周二爷被一刀毙命,也算是应了当日谶言。

【作者有话说】

无奖竞猜,什么礼物给江慎留下了那么大阴影

第13章 疯长

“您跟我开玩笑。”商暮秋跪下去举着刀过头顶,表忠道:“二爷对我有知遇之恩,赴汤蹈火,无以为报。”

周二爷斜睨着眼似嗔似怒:“话说的好听,我送你个人都不要,跟我见外?”

“要是我这个当长辈的什么地方有什么做得不好,你对我有怨言,一定要当面告诉我。”

江慎已经赌过咒,演出一副醋坛子打翻其余人不能染指商暮秋的模样,可是周二爷不是周遭那些听了点荤腥就想大宴的人,他心底不相信江慎的的鬼扯,觉得商暮秋就是心里有鬼才不敢要那两个干女儿,一定要见商暮秋的态度。

江慎还要说话,被两个人彪形壮汉按住了,脸红脖子粗地挣扎,商暮秋把江慎拉过来护在怀里,说江慎在,他不想碰别人。

江慎不动了,跟商暮秋一起跪在地上。

周二爷哈哈一笑:“好,上茶!慎仔以后也喊我干爹。”

然后说时间太晚了,叫人准备房间,安顿两个人在这儿住下,天亮了再走。

给两人的屋子准备在周二爷的套间隔壁,本来是给保镖值夜班休息的屋子,很小,就放得下一张单人床。

江慎进门就被商暮秋摁倒压着亲,他愣了一下,首次真正暴露在浓重占有欲中,抵触且不安,奋力挣扎。

吃饭的时候,商暮秋被看好戏的陪客们劝了好几杯鹿血酒,亲地很凶。

江慎扑腾了两下,商暮秋从不知道哪儿摸出来半截指头粗的麻绳,捆住了他的手。

从亲嘴开始江慎就已经察觉事态脱出掌控,商暮秋把他压倒的时候更意外,他相当恐慌,尤其商暮秋的行为,混乱地喊哥哥,被捂住嘴,叫喊不出。

“你得吃点苦了。”商暮秋低声说。

耳边热气扑簌簌,江慎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商暮秋的意思,而后心脏坠入无底洞。

出头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什么后果都能担得起,无论替商暮秋断一只手还是被大发雷霆的周奇峦拖出去喂狗,可没想到最后居然是面对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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