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倒是不会死的。不过父皇要将你贬去崖州。崖州乃蛮荒之地,要委屈太傅了。”
季澜:“我被贬官到不毛之地,怎么没看出来你有一点点伤心的样子?”
萧永宁:“因为我打算夫唱夫随,跟你去崖州。”
季澜听了这话立刻炸了毛:“哪有太子去崖州的?你走了,国公爷和卫家怎么办?”
“自然是一起带走。我和父皇已经达成了交易,我自请废去太子之位去崖州,他便放了你。”
季澜一口陈年老血差点吐出来。
“为了我?你放弃太子之位?”季澜咳嗽得厉害,只觉得气不顺。
他终于见识到萧永宁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连他都难以幸免。
萧永宁拍着他背给他顺气:“也不单单是为了你。这太子之位就像悬在我和卫家头上的一把刀,随时都会落下。我去崖州或许才能保全卫家,平安度过余生。”
季澜:“那你的抱负呢?”
萧永宁:“男子汉在哪里都能实现自己的抱负。我在崖州一样可以守家卫国,造福一方百姓。”
萧永宁这么说,季澜无从反驳。这样的结局似乎对所有人都好。除了那个本该光芒万丈的人。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季澜声音发涩。
萧永宁在他额头亲了亲:“你值得。”
“以后我只有你了,你可千万不能不要我啊。”萧永宁突然撒娇。
泥菩萨听了这话也得心花怒放。季澜认真地回答:“以后我赚钱养你一辈子。”
萧永宁笑:“正合我意。”
“走吧。”萧永宁朝季澜伸出手。季澜牵住他的手,一起走出天牢。
秋高气爽的夜晚,繁星点点,凉风拂过面庞,让人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御书房里,萧云川听着底下人的奏报,问:“太子真的这么说?”
“是。”
萧云川喃喃自语:“若他真的安心留在崖州,朕又何尝想做得太绝。”
底下人又道:“出了天牢,太子就去了卫皇后陵寝。敢问皇上还要派人继续盯着吗?”
萧云川:“他与见心一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不必靠得太近,只需确保他没有变故就行。”
萧永宁拜祭完卫皇后,皇帝便下召废去他太子之位,改封为闲王,迁居封地崖州。季澜贬为翰林院学士,随同萧永宁一道去崖州。
萧永安和封励前来送行。萧永安哭得稀里哗啦。
萧永宁替她擦眼泪:“都这么大了还哭。哭花了脸,多难看。”
萧永安:“我想跟你一起去崖州。”
萧永宁:“傻瓜,崖州清苦,你一个娇养的公主哪能受得了?等我将那片不毛之地变成富庶繁华的好地方再来接你。”
萧永安:“我不怕苦。你走了,我就孤零零一个人了。”
萧永宁:“你哪里孤零零了?这不是还有封励陪你吗?”
“封励,照顾好永安还有宫里那位。”萧永宁吩咐。
封励:“殿下放心。”
萧永安噘嘴:“宫里那位哪用得着照顾?一进宫就让容贵妃跪了一天一夜。解气得很。可我怎么都接受不了,自己的表姐一夜之间变成我的姨娘。”
萧永宁:“接受不接受我管不着你。但你记住,她与我们始终血脉相通。”
萧永安:“血脉相通又怎么样?萧永胜还跟我血脉相通呢。”
萧永宁被噎得无话可说。
“我走了,照顾好自己。总有一天咱们能再相见的。”萧永宁道。
辞别了萧永安,萧永宁与季澜登上马车。随行的人里除了卫国公和卫夫人在另一辆马车里,还有一人低调地混在人群里。这人便是本该秋后问斩的谢炎。也不知萧永宁使了什么手段将他弄了出来一起赶赴崖州。
马车里,萧永宁拿出一枚印章。这印章打造得十分考究,是用青玉制成的,通体色泽莹亮,泛着清幽而柔和的光芒。印章上雕刻的是一只老虎,耳朵上穿了一条金链子,正好挂在脖子上。
这印章是季澜看着萧永宁从卫皇后的陵墓里顺走的,一看就是重要东西。
萧永宁把它挂在季澜的脖子上:“这虎符是卫家历代相传的信物,用来号令天下兵马。以后就交给太傅替我保管了。”
季澜错愕,这么重要的东西萧永宁居然随手就给了他。
“殿下,这不大合适。还是您自己保管比较好。”
萧永宁:“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也不要?”
季澜顿了顿,宝贝似的把它藏进了里衣里。“定情信物当然要。”
萧永宁勾了勾他的下巴:“这还差不多。”
季澜:“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萧永宁:“这东西是卫家娶媳妇定亲用的。不送给你,我还能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