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仝抬起头,用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看着他。
卫想容一寸一寸地看过他的五官,他直立的兽耳,他颈侧的青筋,再定格在他那双充满忤逆与杀气的眼睛上。
过于强大的干预电流已经超过了人体能承受的阈值。
3344一脸严肃,【宿主,建议你尽快采取措施缓解过于强大的干预电流】
在第一个世界就经历了把干预电流硬抗的宿主,第二个世界直接就把干预电流触发到了最高点。
3344开始感受到任务的艰难性了。
卫想容的手指因为无法承受的电流正在轻微的颤抖。
说句实话。
这种感觉并不坏。
即便那种痛苦好像能麻痹他的神经,吞噬他的意识。
但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于他而言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享受。
他看向同样在痛苦中挣扎的褚仝,伸出手,摸向了曾扫过他手腕的尾巴尖。
“嗯哼……”褚仝猛地睁大双眼。
那是什么!
卫想容有两种能力吗!
他被电的浑身一麻,尾巴上的毛全都立了起来,而他全身更是敏.感的起了鸡皮疙瘩。
不止是尾巴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连他的兽爪也退化成普通的白色指甲。
他佝偻着背,如一只巨大的野兽匍匐在地。
卫想容挑眉看了他一眼。
干预电流变弱了。
褚仝无瑕去顾及对卫想容的杀意,被寄生的痛苦与过电的酥麻已经夺去了他全部的心神。
他紧紧地咬着牙根,哑着嗓子说:“我……答应。”
卫想容的眼神如夜一般漆黑,带着能将人吞噬干净的温和。
“好孩子。”
寄生的痛苦缓缓褪去,褚仝捂着腹部大口地喘着气,而他垂下的眼中是冷到极致的凶性。
卫想容松开了他的尾巴,指尖若有若无的从他尾巴尖细软的毛上轻抚而过。
在丧失知觉的那段时间,虽然卫想容的大脑会告诉他什么是冷的,什么是热的,什么是软,什么是疼。
但他的身体乃至他的四肢全都无法拥有这些感受。
苏醒过后,他的身体也僵硬了很长一段时间,如退化生锈的齿轮一样迟钝。
那天,褚仝的尾巴尖轻扫着他的手腕,如一片羽毛抚过他的心尖。
那种柔软而又酥痒的感觉瞬间就传达到他的大脑。
他的意识与身体也诡异的链接起来。
原来,那个蓬松的大尾巴是柔软的,轻飘飘的,丝滑的。
他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感知力。
收回手,他矜持的用手帕擦过指尖,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
而他看向褚仝的眼神是完全不容一物的平和。
卫想容总是在笑,可笑容从不达眼底。
他那双漂亮温柔的桃花眼如一汪深潭,又更像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什么都能吸纳,却也什么都容不进去。
“既然如此,那么我希望褚先生能够明白主次,只有我活,你们才能活。”
面对他平静的“威胁”,褚仝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卫想容,银灰色的兽瞳在夜下泛着冰冷刺骨的光。
而面带微笑的卫想容则是无声地咽下了喉间的血。
——
被捆在地上的男人蹙着眉动了动,忽然他猛地一颤,睁开眼睛,正要张开嘴说话,却意识到自己正被堵着嘴。
他连忙唔唔唔的开始挣扎起来,却有一个高大的黑影笼罩在他的头顶,他抬起头,褚仝正目光冷冽地看着他。
外面阵阵拖拽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清晰又渗人。
在血红的月下,更是透着一股子阴冷。
褚仝透过木板的裂缝向外看过去,七八个异常高大的兽人正在外面游荡。
而他们的手上不知道拖着从哪掳来的幸存者,其中一个老人已经死了,脖子对折歪到了一边,另外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还在微弱地喘.息,却也像死了一样毫无挣扎的能力。
他们在加油站的广场上点了把火,几个幸存者被他们从腹部串了起来,然后,架在了火上。
褚仝瞳孔一缩。
他们,要吃人。
森冷的威势从褚仝的身上散发出来,将旁边的男人吓得脸色一白。
随即,他看到褚仝拉开了木板,将玻璃门破开了一个半人高的裂口。
外面的兽人正在狂欢乱叫,没有听到这里细微的声响。
四小只早已醒了过来,正各自拿着武器守在物资旁边,互相捂着嘴,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们都被男人白天的那番话吓到了。
整个封闭的便利店内压抑的连呼吸都弱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