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仝面无表情地走到男人面前,用布堵住了他的嘴。
“啰嗦。”
男人试图挣扎,但手上的绳子只会越挣扎越紧。
后面的女人死死地盯着褚仝,哑着嗓子说:“我们只有这些人了。
杀不尽心,也烧不了多旺的篝火。
明白她意思的褚仝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天黑了。”卫想容看向木板缝隙中透出的那一丝红光。
太阳消失,红月挂在了上空。
2
不大的便利店里一片漆黑,褚仝如一尊伟岸的山坐在门口。
他低声开口,“卫想容。”
轮椅停在了他的身后,卫想容静静地看着他高挺的背影,还有那头银白的短发。
“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带你走。”褚仝侧过头,锋利冷硬的侧脸在黑色的光影下描摹出立体的轮廓。
“这里的改造者我会解决,也会给你留下足够多的物资,如果你想要那辆车的话,我也可以把车留给你。”
褚仝是一个不说废话态度干脆的人。
当他说出这段话之后,就代表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但寡言少语的他似乎是想一次性把话说完,他继续说道,“卫想容,我知道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卫想容没有开玩笑,他真的会把那些人都杀掉。
在他平静的阐述出一分钟杀一个人的时候,他的眼里是极致的淡然,仿佛那不是九条命,而是九个蝼蚁。
他完全没有对生命的敬畏心。
“卫想容,你太危险了。”他终于转过身,高大精壮的身体呈一个黑色的阴影笼罩在卫想容的面前。
他从见到卫想容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什么人。
淡然至极,游刃有余。
这种人在灾难没有发生之前一定是一个习惯掌控一切的人。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任何人都是他能够执起的棋子。
而这种人最危险的地方就在于杀人不见血。
卫想容一直安静地看着他,见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他推动着轮椅向前一步,褚仝立马浑身紧绷的开始后退。
这完全是刻在褚仝身上的本能。
卫想容极轻地笑了一下,温温柔柔,淡然至极。
褚仝拧紧了眉,竭力克制着自己对于危险想要有所反应的本能,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直到卫想容的膝盖与他的腿不过一寸之分。
“褚先生。”卫想容伸出手,苍白细长的指尖隔空点在他的小腹,斯斯文文地说:“从一开始选择权就不在你这里。”
褚仝不明白,忽然,他腹部一阵绞痛,他瞳孔扩大,高大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冷汗瞬间湿了他的头发。
他一只手撑着轮椅,眼神凶狠地看向卫想容。
“你……”
“嘘。”卫想容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自己的唇间,轻声说:“别吵醒了他们,毕竟这种痛苦寻常人可承受不了。”
“卫想容!”
褚仝竖起了兽瞳,白色的指甲瞬间变成了锐利的兽爪,狠狠地袭向卫想容的脖子。
那瞬间,干预电流几乎到达了顶峰,连卫想容的长发都轻微的漂浮起来,滋滋作响的电流更是在卫想容身上发出了浅淡的蓝光。
3344不由得提起心脏,却在褚仝的兽爪要将卫想容的喉咙刺穿的时候,褚仝颤抖着跪在了卫想容面前。
他痛的弓起了背,兽爪在卫想容的轮椅扶手上留下了三道冒着火星的划痕。
卫想容轻轻地摩挲着手上的佛珠,温声说:“别怕,我只是在你的身上下了一颗种子而已。”
褚仝猛地抬头,瞳孔剧震。
“你是……”
天选者!
他牙龈咬出了血,那种五脏六腑都被寄生然后破土而出的感觉,痛的他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栗。
但他依旧没有狼狈的在卫想容面前翻滚,也没有泄出一声口申吟。
而他眼里的凶煞之气却几乎要扑上去拧断卫想容的脖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他带着卫想容离开医院的时候,还是他和卫想容对峙的时候,亦或是,他推开那扇门的时候。
“嗯……”褚仝嘴角的血顺着他的唇角溢了出来,麦色的肌肉能看到他绷起的青筋,雪白的尾巴在身后僵直地抽搐。
他跪在卫想容面前,低下了头颅。
卫想容的神色平静而淡然,他风光齐月地坐在轮椅上,慢条斯理地挽起耳边的发丝,轻声说:“褚先生,既然你们也要东上,不如我们就一起同行吧。”
他垂下眼,柔声道,“嗯?”
听起来是在温柔地询问他的意见,实则他那种掌控全局的游刃有余全然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