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翻车了(144)

“雨水充沛丰年,你我也一定圆满。”裴云之扶着林落上了马车。

在裴云之再上来时,透过挽起的车帘,林落似乎瞥见一株茑萝缠绕在码头边的木桩上。

雨多是好,可惜茑萝不喜寒冷,喜欢温暖的气候。

……待步下马车入了府邸,任裴云之牵着,走过一路与在洛阳时截然不同的园林。

冷清的景致,大片的竹林深绿。

并无会开花或有色彩的景致。

若说爱竹,林落并不见得裴云之有多喜爱。

可为何此处只有竹?

慢悠悠地走在回廊间,林落疑惑,但没问。

待随着裴云之到了主院,侍从已备好了沐浴的热汤与干衣。

并未留下伺候的侍从,房门合拢后,裴云之便熟稔地开始为林落解腰间系带。

松垮垮的衣衫瞬间吞没了林落被束时纤细的腰,却又在下一刻衣袍拨开时窥见。

多日来的不见引人思念。

在此一瞬,如干柴烈火,霎时点燃熊熊。

*

凉寂秋夜,淅淅沥沥的雨将白日余温降下,窗前灯火将屋外簌簌绵密细雨染色,如茶温润。

雨势迅疾,洗过山永,荡下回音,最终只余薄雾轻飘在林落眼前。

不知是呵出的水汽,还是屋外挤了木缝进来的。

待又抬了热汤进来洗过,在身前人捏着他的小腿细细擦拭之时。

林落倚在床沿捧着一碗随之送来的牛乳,晾了会此时恰好温热。

于是一边小口啜饮着,他一边看着木踏上着了白锦中衣的人,忽道:“夫君,你肩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方才迷糊时,他并未忘记在裴云之身上,他看见了一道伤痕。

是新伤。

身前人却恍若未闻,只在仔细擦拭完左腿上的水珠后,放上榻,拉过锦被拢了拢。

又握上林落的右腿。

轻软的腿肉让其不敢用力捏,可不防还是在拿过之时留下了一小片红痕。

其实也不知是他捏的红痕,还是方才吻的。

“是来建业时的船上被水匪伤的吗?”

裴云之不说话,林落也不在意,只再度发问。

纵使已是结疤了的伤痕,可林落分明记得在来建业前,裴云之身上还没有这个伤口。

左肩上连到了锁骨。

走势分不清这人是想砍下裴云之的左臂,还是他项上人头。

“……”

身前人还是没说话,此时也恰好将他右腿擦干,拢在了锦被中。

正当裴云之去搁置手中干巾之时,林落坐直了身,递出碗。

“夫君,喝完了。”

顿了顿,裴云之便折身来取。

只是手刚伸来,便见林落换手,用没端碗的手拉住他。

一手将碗放置一旁桌案上,林落一边仰头看裴云之。

“你为什么会受伤?”

乌黑的发顺在耳后,清冷隽逸的眉眼垂看,唇抿着,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

他不想回答。

可林落偏要他回答。

再次重复:“你为什么会受伤?”

不是他做的局吗?为什么会受伤?

仰起的脸庞纯净美好,盈盈水眼中的碎光却满是固执。

裴云之只好轻叹,作答:“落落,我说过,建业危险,受伤自是在所难免。”

还是没说是不是船上受的伤。

但林落也不必再问了。

一定是。

林落不懂天下之事,更不懂朝堂诡谲。

但他知道,这事一定与夺位之争脱不开干系。

伤了裴云之的有一人,那裴云之所伤的呢?

如裴云之这般的人一定很多吧,且还不如他这般尊贵,不如他这般多谋。

上位者争来夺去,下位者也为之付出性命。

如今这是刀浅,裴云之尚且存活。

若是刀深呢?

林落的呼吸骤然变得很轻,握着裴云之的手却力道变紧。

他问:“裴云之,家族真的很重要吗?”

名利、地位,真的很重要吗?

值得去付出性命的代价,只为维系家族,妄图以此长久无衰吗?

明明粗茶淡饭一生,也挺好的。

“如今官场非门阀世族子难以入内,如若不争斗,门楣衰落,便后世全绝。”

裴云之说:

“既已为世族,便不得脱身。”

没说重不重要,可林落心里知道了。

重要的。

若不重要,便无人会去争夺。

便也不会有草芥人命之事在门阀世族间屡见不鲜。

如今倾轧之下,跌落尘埃或无法上爬便注定寻常人若是一个不注意,便会死于上位者刀下,冤屈不能。

天下之势如此,无人能改,能改者不会愿改。

自己也是因世族获益之人,因林氏、因李茹远见获得学识入东隅书院求得闲云野鹤。

可非是人人都能如他,轻易买来昂贵的竹卷笔墨,日日研读临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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