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石大人想物尽其用。”燕译景冷笑一声,他瞧不起石大人那样的人,“淑妃生在石家,也是可怜。接下来,石大人应该会让他那位小女儿进宫,让人多留意些。”
暗卫称是,燕译景有一支暗卫,共十七人,分于各处,留于皇宫的,只有三人。这三人,是燕译景在宫中,能够完全相信的。
宫中三人,唯有木鹰常常守在身侧,其余二人,平日里就是普通的太监,奔波于不同宫殿中,是移动的眼线。
“燕译书去过李同府中吗?”
“并未。”
燕译景揉着眉心,叹出一口气。
李同并不是耽于美色之人,燕译景认为,他日日招青楼女子进府,居心叵测。
燕译景觉得头疼,一个两个都不是省心的主,“你前去探一份虚实,再去知会周侯爷一声,等他进宫时,将李同捎带上。”
“属下这就去办。”
暗卫动作快,顷刻间消失,独留燕译景一人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
天逐渐阴沉,见不到太阳,也没有月亮。凛冽的风中带来几分湿意,或许,明日就要下雨了。
姜公公被吹得手脚冰凉,他抬头看着站在上面的燕译景,心里实在担心,道:“陛下,这风越发大了,您随老奴回宫歇着吧。”
燕译景不用批阅奏折,宫中也没有说得上话的人,整日里除了看着远方,发发呆,没有别的事了。
姜公公心疼他,以前贵妃在时,虽说燕译景厌恶她,可贵妃依旧日日往身边凑,也算有个解闷的人。
如今,他的身边没有一人,站在那里,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一般。
“长公主那边,可来信了?”燕译景下楼,姜公公紧忙给他披上披风,拢紧他的衣裳。即便这样,依旧抵御不了这寒风。
姜公公摇头,“兴许殿下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有陈清岩将军在,陛下不必太过担忧。”
燕译景嗯了一句,心中祈祷,但愿没有事。
燕译书让商怀谏去刺杀燕译月,但他并不能保证,被派过去的只有商怀谏,也不能保证,想杀她的只有燕译书。
他只希望燕译月能平安无事回来。
那一路并不好走,直到深夜,陈清岩才看见个歇脚的客栈,客栈住的人不多,没有光亮。
陈清岩下马去敲门,那扇门并不牢固,他稍微用大些力,门吱呀吱呀做响,要倒下去似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还没等到人来开门,就听见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掌柜打开门,看见上百个穿着盔甲的人,吓破了胆,骂人的话被自个硬生生憋回去,赔笑道:“原来是几位军爷,军爷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陈清岩一边翻找东西一边道:“住店。”
他摸到自己的荷包,一并扔给掌柜的,掌柜的当着面打开来瞧,那白花花的银子在夜里依旧泛着光。掌柜眼睛亮了,收进自己怀中,谄媚地笑着,“军爷,请。”
打开门迎进来人后,他又将店小二和自己妻子叫起来,“有客来了,快起身准备吃的去。”
乌泱泱一群人将整个客栈塞满,打个地铺,挤一挤是能住下的。
陈清岩的屋子在燕译月隔壁,如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能很快发觉。
“殿下,此地偏僻,再往边塞去,条件怕是更加艰苦,要委屈您了。”陈清岩端着热茶进来,燕译月身子弱,有什么好东西,他都是先送到燕译月这里来。
燕译月就着吃下自己的药,摇摇头。
说话间,楼下又响起敲门声,声音一次比一次大,掌柜刚想过去,大门已经被人踏开。
陈清岩下去,燕译月则是站在楼上看着。
玉叶扶着她,看清来人之后,有些惊讶,“太师怎么会来此处?”
商怀谏腰间别着两把刀,凶神恶煞的模样,掌柜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自己的银两就跑了。
“太师?”陈清岩闭上眼睛又睁开,显然是不相信会在这里见到他。
商怀谏没有回应他,目光很快锁定在楼上的燕译月,借着力飞跃而上,手起刀落,砍断燕译月面前的栏杆。
“太师,你做什么!”陈清岩抽出自己的剑,以最快的速度到燕译月身边。
商怀谏依旧没有回应,提着刀和陈清岩扭打起来。商怀谏转动左手的刀,掷向燕译月。
燕译月后退一步,近在咫尺的刀忽而被砍断,玉竹到燕译月,握着她的手问:“殿下,你可有事?”
“无碍。”燕译月推搡着她,没有畏惧,平静地很,“现在还是金国的地界,你去找金国的人来帮忙。”
玉竹看商怀谏,又看看燕译月,点头提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