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程不明白,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寐回去了。”还是一旁的章岩如实地告诉了他,“今天早上的时候。”
“什么?”沈银根本不敢相信,细密的雨落在他的脸上,让他感到一阵寒意,随之而来的是微微发颤的嗓音,“他回去了?”
“嗯。”张长程抿了抿嘴,打开车门将他往里拉了拉。
他是真的不想和自己做朋友了,是吗?沈银心一颤,喉口突然被东西堵塞,咽不下去也咳不出来。是因为自己吗?自己的那些话让他气得连一句话都不说要离开吗?
糟糕,不仅喉口堵住了,胸口心口通通被堵住了,难受得要死。
见他这副模样,张长程撑起伞,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发生这种事情,肯定是需要他本人亲自出面解决的,而且娱乐圈里的事,这么多人关注着,再发酵下去最后对陈寐一定不好。”
“我们要相信陈寐,他一定不会被外界的舆论压力干扰,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大众一定会看到真正的陈寐,站在他这一边。”张长程看着面色难看的沈银小心翼翼地道。
或许他也是在担心陈寐,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就回去吧,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你——”章岩还没说完就被张长程重重地一记捶打断,同时还白了他一眼。
算是知晓一二的章岩就不像张长程一般好声好气了,沈银就是不开窍又或者说他开窍了却嘴硬不承认。
换作他是陈寐,他也一定不会再这样追下去。当然,陈寐也确实用实际行动证明了。
“…我知道了。”良久,沈银才开口,接过伞便转身离开了。
“快进来,阿程。”章岩赶忙拉张长程进车里,“别淋着了,会感冒的。”
“章岩。”张长程气愤地甩开他的手,“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章岩哑口无言,只好转移话题,“雨好像下大了。”
须臾,雨声打在窗玻璃的声响更大了,也更密了,雨刮器来不及刷干,又立马布上了密密麻麻的一层。
张长程看着沈银的背影,总觉得有说不上来的悲凉——他走的很慢,似乎每走一步都是深思熟虑,下定了某种决心。
直至他消失在雨雾中,张长程突然意识到,和送走陈寐的感觉不一样,一个是去往喧嚣的都市,而另一个是去往贫瘠的乡村。
伞遮挡不住迎风吹来的寒雨,沈银每走一步都觉得沉重,陈寐有自己的生活,在他的生活里可以没有他。恍惚间,他意识到他和陈寐之间的差距,他们隔得远不止这里到杭州的几千公里。
第43章 倒春寒
说来也怪,明明都是四月了,天气却像是回到了初冬般的寒冷,沈银收拾着房间,顽劣的寒风透过窗户缝钻了进来,不免让他微微打了一个寒颤。
陈寐是真的离开了,没有音讯地离开了。
沈银将衣架上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打开衣柜时鲜亮的大花袄子平整的摆在中央,想起两个月前他还总不嫌弃地穿着在他眼前晃悠,那时还觉得烦不想理他,现在反倒是觉得怀念。
他深叹一口气,把叠好的一摞衣服盖在了大花袄子上,心想不去看它可能就会慢慢忘记。
一切收拾都收拾得差不多,沈银环视一番发现床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小玩偶,孤零零地躺着,怕自己又莫名会想到陈寐,他干脆也就将它锁进了衣柜里。
“阿银哥哥。”沈喆抱着小娃娃跑到他的后头喊了一声,瞥一眼空空的房间有所察觉地问道,“阿寐哥哥还会回来吗?”
已经有十多天没见着阿寐哥哥了,以往不是这样的,沈喆拽了拽沈银的手,难受地揉揉眼睛,带着哭腔,“他还没教会我怎么打石头呢。”
沈喆目不转睛地盯着蹲下身的沈银,热乎乎的小手摸了摸他的脸,“阿银哥哥是不是也难过啊?”
沈银沉闷地“嗯“了一声紧紧地搂住沈喆, “以后阿银哥哥教你打铁花。” 胸口堵得难受,鼻子好像也堵住了。
“阿银哥哥,这个给你。”沈喆晃了晃手中的小娃娃。
“嗯。”沈银接过软软的小布娃娃,它的眼睛亮闪闪的。
“阿银哥哥。”沈喆头靠在他的沈银的肩上,“为什么这几天这么冷啊?现在不是春天吗?”
南方有回南天,北方有倒春寒。
而今年的倒春寒恰巧比往年的来得早,又倒得寒。
沈顺成疼痛难耐地半躺在床上,揉着钻骨头疼的膝盖道,“今年是不是格外冷啊?”
“嗯。”沈银将室内的温度又调高了几度,长达一星期的阴雨,冷空气侵入范围又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