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下山的路,责任感作祟,放下了风筝,“你先回去吧,我去把他找回来。”
周向晚阻拦不及,盯着他一点点模糊的背影,气得在原地直跺脚,真是白搭了今天精心打扮的衣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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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老街旧巷
另一头的石屿对附近的危险浑然不觉,顺着好闻的红豆饼味找到摊铺,掏出宋璟珩给的钱袋子,当即付了钱,捧着热腾腾的红豆饼走街串巷。
穿过一条胡同,人迹意外地减少了一半,周围也没有多少开门的店铺,招牌旗帜尽数落满了灰,败了颜色。
石屿正要转身离开,蓦然发觉对面弄堂口挂着一面精致的徽雕门楣。
栩栩如生的雕花工艺只在大学的课本里见过,他不由得走近,想近距离看看百年前工匠的手艺。
石屿踮起脚,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身后倏地响起一声吆喝:“哪来的小赤佬,阿拉清河帮老大的地盘也是侬随便进来的伐?”
那人声音粗犷,带着浓重的口音,石屿听不太明白,回过头,看见一群混混扛着锄头棍棒,气势汹汹地朝他走来。
为首的男人刀疤脸,梳着大油头,穿着白汗衫,手臂纹满了白鹤刺青,腰间还配着一把砍刀。
石屿心里一惊,二十一世纪的混混不都呆在烧烤摊理发店门口,怎么这个时代的混混光往犄角旮旯里钻。
穿堂风从身后吹过,他转过身,瞅见一片光亮,这条弄堂似乎有后门。
石屿登时松了口气,捏紧了红豆饼,拔腿就跑。
男人刷的一下亮起砍刀,眼神示意小弟堵住后门,下一秒后门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侬当我这是餐馆?想进就进,想走就走伐?”
男人步步逼近,刀尖指向对面。
石屿暗骂一声倒霉,隔壁公厕至少还挂个牌子标注一下,你家这个帮派连个门都没有,我怎么知道自己走错了路。
他往后退了退,咬牙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个么简单伐。”
男人挥动刀柄,指向地面,“侬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
石屿扶了下额角,被这句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的台词雷得半死。
他轻咳一声,想着赶紧离开,摸了摸口袋,半天过去连根线头都没摸着,可他分明记得买完红豆饼便将钱收了起来,怎么会找不到。
石屿有点懵,转向另一边,空空荡荡的,连个破洞都没有。
他垂下眼眸,脚下的青石路一路延伸至闹市口,难不成钱袋子在逛街的时候被扒手偷走了?
翻找半天,刀疤脸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扯着嗓子催促:“册那!侬搞快点伐。”
石屿没搭理,陷入了沉思。
小时候和外婆看过不少武侠片,隐约记得剧里的主角被围攻的时候都会逃跑,他眯起眼睛,现在和拍电视剧也差不多,有样学样地环顾四周。
撇除刀疤脸,前门围堵的小喽啰只有四个人,他们的站位也相对分散,离出口大概还有两百米的距离。
石屿决定赌一把,握紧了拳,趁刀疤脸一个不注意,飞奔向前,避开迎面阻拦的人,脚下生风,奔向不知名的巷口。
“靠!”男人吐了口痰,一拳锤在离他最近的喽啰头上:“你们还愣着干嘛,快给我去追伐!”
“是!”乌泱泱的人群一齐应了声,拔足狂奔,追逐他的背影。
追喊声此起彼伏,石屿活了二十来年哪碰到过这样的场景,心里七上八下,根本不敢回头看。
险险钻进一条半米宽的小巷里,一股令人作呕臭味从巷尾传来,像是死了一下水道的老鼠。
他胃里感到一阵恶心,屏住呼吸,回头望去,那群人还没跟上来。
这么跑也不是办法,石屿抬头观察房顶,看来地上躲不过,只能上天了。
他后退了两步,猛地一跃,跳上窗沿,抬手抓紧飞檐,借力攀上屋顶,沿着砖瓦滚了一圈后,石屿揉了揉肩膀,望向远处,那群混混步履不停,挨家挨户搜查他的踪迹。
石屿躲到烟囱后,双手抱住膝盖,郁闷地缩成一团,与蜘蛛作伴。
要不是被这一群人追,他现在真想杀到栖霞山脚下,去土地庙里拜一拜,去去今儿的晦气。
离他两条街的地方,宋璟珩穿过鼎沸人群,发现有人缩在烟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脸色陡然一变,那分明就是自己找了许久的人。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石先生莫不是真碰到了这一带的黑帮,不然哪有正常人好端端地爬上屋顶?
宋璟珩很快想通,朝他的方向跑去。
他从小就方向感极好,半刻钟不到便找到了石屿,他轻轻喘了口气,抬起眼眸,正对上他诧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