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绪征班主任?”眼睛上下网肖玉词上下打量,眉毛一挑,“才下课啊老师?”
他凑得极近,肩膀布料磨娑肖玉词的肩,烟味入肺一开口顺着吐呐的气息过鼻,呛眼反胃,肖玉词脚跟稍后一步轻退,看他,问:“来找李绪征?”
杨成烟嘴扔脚下一踩,摸了摸头顶的红发,“对,找李绪征的,您看见他没?”
肖玉词与他无话,虽然不喜他性格,但是举手投足之间也算对人客气,摇头笑了笑,“没看见,这会儿可能在宿舍。”
“那没可能,我刚给他发了消息,他说等会来,等半天了也没见人,别是诓我的吧?”
杨成和李绪征,交情不深,游戏搭子亦或是假意朋友,反正目的不纯,李绪征需要逮人陪,杨成需要找个给他上网花钱的朋友,一来二去,联系甚多,也就成了朋友。
他没钱上网逮着上课时间给李绪征发了消息,李绪征没回,到校门口又发了一条,李绪征这才看见消息回他一句“好”。他就搁门口树底下等了许久,烟抽了几根,人来人往就是不见李绪征,于是再一等,等来了肖玉词。
肖玉词与他们不同,实打实的城里公子哥,长得温润如玉,说话也不糙,谈吐举止间带着文墨,哪怕大声吼起人来也是不带一个脏,可是打从第一次见,杨成心里就憋着一股劲儿,一股云雾虚瞭迷迷糊糊摸不清的劲,他觉得肖玉词和他是同一类人,都是同性恋,不爱搞女人,就爱和男人谈情说爱,他看不清又不敢说,于是壮着胆子靠他近点,试试他的反应。
肖玉词唔着鼻尖,往后再退,“这是抽了多少?味还挺冲。”
他说的直白,这味儿实在是闷,抵着心里闷。
杨成抬起胳膊左右闻了闻,“抽了半包,是挺冲。”
“这才多大?都成瘾君子了?”肖玉词问他。
“初一那会儿开始学的,是挺长时间了。”杨成嘿嘿笑着,像是说件光荣事。
初中那会以非主流打头式,耳洞,染发,抽烟,样样精通,不会不合群,特别是杨成这伙人,成群结队,堵学校厕所坑里抽,你一口我一口,烟雾缭绕,冉过眉梢,可是这东西不沾还成,一沾成瘾,夜里口干舌燥抓心挠肺也想吞一口烟味,解心头难痒。
“你找李绪征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找他玩。”杨成双手插兜耸耸肩,没当肖玉词面说实话,上回就是他把李绪征从网吧逮出来,明眼人再傻也不能当人面揭底啊,心一横说了慌。
“玩什么?上网?”
“那能啊,上什么网,上回就吃教训了,可不敢再去。”
“真的?”
杨成笃定点头,“真的。”
“行吧,你搁这等他吧,他应该快来了。”
肖玉词绕他身前走,刚走两步又被杨成伸手拦下,越发贴近得寸进尺。
杨成上眼微合,上下游看,眸光定于一点汇入肖玉词眼睛,“肖老师,认识全当交个朋友,我请你去吃饭。”
肖玉词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觉看他的眼神很不舒服,朋友在精不在多,交不交的没必要,他摆摆手,当面拒绝,“吃饭就不用了,我还有事。”
他拒绝得了当,杨成知他不愿,强拉强拽不可行,于是摊开手掌耸一耸,放他走,“好吧,那你忙,下回约。”下回?没有下回。
曹雁禾捂被睡了一觉,汗蒸全身,黏腻又闷热,起床洗了个澡,下楼就看见肖玉词盘腿坐沙发上手中笔杆勾勾画画,专注在纸张上,丝毫没发觉他的存在。
他怕突然出现吓着他,于是轻咳一声,弄出声响,肖玉词一听果然抬了头,看见是他,先是震惊然后疑惑,“你在家?没去店里?”
曹雁禾一步一步下楼,“下午没去,在家睡了个觉。”
“胃又疼了?”
曹雁禾摇摇头,“没,好得很。”
肖玉词眼神犀利,眸里流光转动,直击他的眼睛,“真没事?看你脸红红的,是不是感冒了?”
曹雁禾一征,还被他猜了透,当下眼神不知放何处,左右闪躲。
肖玉词就蒙他,看他眼神就知道猜对了个七八分,倏然暗怒却又不知为何而怒,怒他不知珍惜自己身体还是怒自己关心越距,或许两者都有,只是立场尴尬。
“低烧,吃了药睡一觉已经退了。”
肖玉词不信他,放下手中的卷子走到他身前,手背往曹雁禾额头上摸了摸,再摸一摸自己的,是退了,不烧,才安下心。
“我感觉自己像个乌鸦嘴,好事不灵坏事灵。”
曹雁禾被他逗乐,往他额头轻轻弹一脑蹦,“我生不生病,你也管控不了,瞎往自个身上揽什么活,真当自己霉星转世,说要谁病谁就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