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各部落头领能单独掌控各自的部落,长久下去必为隐患。为了更好的管理,魏尚书提出解散部落组织、分土定居,用地域划分代替了部落、氏族的划分,取消各部落子民的隶属,成为国家的编户,以便国家统一安排。
各部落族长知道后,情绪激动,闹着要分家。他们投奔南郑王,为了的就是吃香喝辣的,现在大事还未成,好处还没拿到,南郑就要拿他们开始开刀,把他们权力、子民都拿走,做梦!
拓跋真拿到这份建议,他清楚魏尚书说的没错,国家想长治久安就必须走这步。但现在不是时候,于是又出面安抚各部落,发誓南郑绝对不会这样。
拓跋真忙得脚不沾地。没多久,人就明显瘦了一大截,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
唯一能令他心安的是,这段时间朱苏一直陪在他身边。每天晚上入睡前都会帮他按摩头部穴位,尽量让他睡个好觉;有时他实在太累了,就靠着朱苏胳膊咪一会。
除了朱苏,他谁也不相信。
人员并不是全都忠心恳恳,时不时跑掉一堆人,拓跋真恨不得把逃跑的人都杀了,看谁还敢逃。
朱苏见拓跋真一天比一天憔悴,戾气一天比一天高,情绪很不稳定,生怕拓跋真撑不住乱来,当机立断要拓跋真好好休休息一天。事情源源不断,永远是办不完的,不能这么逼自己,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拓跋真嘴巴上说好,但天天拖后,今天没空改日再说。
朱苏不允许事情变的更糟,于是在过完清明节第二天,一早就拉着拓跋真,一定要他出去散心。
拓跋真正昏头昏脑烦政务之事,哪有这个心思,死活不肯出去,又要改日。朱苏没那个耐心,干脆直接抱他上了马车。
拓跋真又羞又气,不好意思当着众人面挣扎,气呼呼坐在车上不理朱苏。朱苏也不在意,自行去驾车。
淡淡的迷迭香味充盈着车身,在稳稳行驶中,拓跋真不由的睡了过去。等他醒来,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仍他一人在车中。
他揉揉眼睛,喊了几声“朱苏”,却没人应答。掀开窗帘朝外望去,阳光当头,已是中午。四周高山环绕、绿木成萌,一条大河出现在眼前,河水缓缓流过。
河里有一人挽起裤腿,头发凌乱,正在那叉鱼,正是朱苏。
鱼滑溜溜的,并不好叉,但朱苏很有技巧。他弯着腰,双手紧握鱼叉,尽量贴近水面;突然身体一动,手中鱼叉又快又准的叉了下去,不一会,一条鱼就在他鱼叉上摇头摆尾。
他用力一甩,这条鱼被甩到了沙滩上,在那里拼命蹦弹几下,就老实窝着了。
拓跋真饶有兴趣的趴在窗子上看,周围很宁静,只有水流的声音,还有就是鱼被叉到的声音。
第十七章
朱苏真是叉鱼高手,一会时间,就叉到了三四条鱼。他抬起头,擦擦脸上的水渍,向拓跋真晃了晃手中的鱼叉,又继续叉下一条鱼。
此人此景,令拓跋真连续多日焦燥不安的情绪奇异般的得到安抚,心慢慢平静下来。
他跳下马车向朱苏走走去,叫嚷着也要叉鱼。
朱苏笑着递过鱼叉,看着他的王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孩子气,打心眼开心。两人笑着闹着,叉了半天,叉到快太阳落山,足足叉了一大堆。
拓跋真把沙滩上的鱼都捡到桶里,喜滋滋的:“今天可以吃烧鱼了,好久没吃了。天天吃羊肉牛肉,快吃腻了。”
堂堂南郑王还跟幼童一样嘴馋。
朱苏闷声笑着,飞快翻转手中的烤鱼,不时向上撒些调料。不一会,浓厚的鱼肉香味飘了出来。
拓跋真闭上眼睛,陶醉着:“太香了!朱苏,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朱苏笑而不语,仔细把鱼刺挑掉,递给拓跋真:“可以吃了。”
拓跋真接过来,大口咬了一块,一脸的满足,带笑的眼睛望着朱苏,连声称赞。
好久没见到拓跋真纯粹的笑容了,朱苏知道这趟目的达到了,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好吃,主上就多吃点,今天鱼多。”他也笑着,继续挑下一条鱼刺。
直到月上梢头,两人才回去。
一回去,就有人来通报,说军中副总教头秦河意欲逃走,还带了几十名士兵,被王述将军在河下捉到,问王怎么处理。
秦河当初变卖家产过来投奔,这还没多久就要走,他这个王当的是有多失败。
拓跋真按捺住脾气,摇摇头:“天要下雨娘要改嫁,由他们去吧。还有谁要走,全由他们吧。他们也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只是目光短浅,看不到以后的趋势。这种愚蠢的人,不用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