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正看着书的人儿,一瞬间抬头,远远看向那发出了声响的方向。
鼻尖一动,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她先是愣了一下,毕竟是晚上,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怎么会——
她撑起身子,坐起来。
下床,走到窗边,她先是看了看门口,确定彩云走了,不在,她才慢慢开了窗,试探性地往外看看。
窗外下着雨,黑乎乎一片,视野有些不太好。
她推开窗,稍稍往外探去了些,就要去细闻空气中那熟悉的气息。
说时迟那时快——
一只带着夜间冰凉寒意的大手捂住了她。
如恶鬼一般出现,悄无声息,像是恐怖故事一样。
第一秒捂住了她的口鼻,但很快,大手往下了些,只捂住她的嘴,叫她能通气儿。
“嘘……别出声,是我。”
暗夜里微微喘着滚烫热气的声音,凑在她的耳边。
强娶(27)
暗夜里微微喘着滚烫热气的声音,凑在她的耳边。
几乎叫她那裸露在外的肌肤微微一颤,心脏漏跳一拍,“大人?”
被捂着嘴巴,她的声音含糊着,在淅淅沥沥的雨夜下,软得像是小猫一样。
“嗯,是我。”
冰凉的手覆在她的脸上,方方才洗浴过的脸颊软软暖暖的,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格外地娇嫩。
他一张大手,覆上,没忍住,似乎捏了一下她那薄薄生着几分婴儿肥的脸颊。
雨夜中,他的身影随之出现,靠在窗边,冷白漂亮的眉眼被屋里的灯光照亮。
一身黑衣束身打扮,如下流的采花贼一样,偏生,那张好看得格外能迷惑人的脸又生生压下了那种错觉。
尊贵肆意的裴大人,可从来不会做采花贼那般的事,想来……
是有要紧事要来找她罢了。
窗户里,那软软弱弱,白皙温香的小人儿,安静地望着他。
就着身后的光线,目光从他的脸上慢慢落在他那沾着雨水的肩膀上,看着,轻声:“下着雨,大人怎么……是有事吗?”
看她没有受惊大叫,他松了她的嘴,单肩半侧着靠在窗边,松了的手滑落,握住她。
握住她软绵绵温暖的手,他勾唇,语调如往常般随意温和,“没什么事,就是路过。”
手上的动作自然得不像话,漆黑的视线却紧盯着她,眸子深深。
“时候不早了,你可要睡了?”
“……”她水盈盈的眼睛一眨,摇头,“还没有,还早,我通常会再晚一些才睡。”
一边说着,她一边伸手,有些细心地拂去他肩膀上的水珠。
“大人呢?大人这么晚了还要忙么?”
外边又有些许风吹来,深夜来访的裴大人,顺着她的动作看了一眼,勾着唇接话:“自是忙的,白日里,总是忙得不沾地。”
说着时,他一直在抓着她的手。
冰冷的手许是冻得太久了,又硬又糙,一直拽着她,怕她要收回手似的。
“你身子可好些了?”
他捏捏她的手,眼睛盯着她那素白依旧没什么肉的脸,声音在雨夜中,冷清清而低沉。
“还在吃药么?”
“……”她看着他,想了想,没答,只问:“外面下着雨,你可要进来?”
窗外是短檐,挡不了什么雨,眼瞧着雨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怕他淋湿,所以问了一下。
窗外,拉着她手不放的男人,语气稍顿,变得有些捉摸不定,“可以么?”
这般看来,他似乎没有要即刻就走的意思,还要再待一会儿。
没有想那么多的云姒点头,“屋里就我一个人,没事儿,你进来吧。”
她微微侧身,让出位置。
得了许可,他倒也真进来,一个利落地翻身,如灵活的猎豹般,落地悄无声息。
窗户关上,烛光明亮,两人的影子浅浅印在墙边。
那进来了女儿家闺房的男人,像是会戏法似的,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只镯子。
当真如他所言,见面了,就要送礼物。
称为——见面礼。
强娶(25)
称为——见面礼。
“送你。”
他俯下长身,与她平视,寻常那偏生凌厉的眉眼舒展,带着温柔。
“礼物。”他道。
“……”她看着他,又看看塞到她手上的镯子。
色泽饱满,清泠泠的翡翠玉镯,质地细腻通透,圆润光素,纯粹鲜艳的绿中又隐隐折射着漂亮的浅紫色。
明艳高贵而又雍容大气的颜色,价格肉眼可见地不菲。
云姒看了片刻,就想脱下来,“大人,这太贵重了——”
他按住了她,“不贵,我没花钱。”
她一愣,疑惑,“没花钱?”
“嗯,先帝赏的。”他抓着她的手,不紧不慢,“家里没有旁的姑娘了,这镯子放着也是白费,送你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