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像是被捏住脖子的猫,拼命的点头。
不看了。
小命要紧。
就这样,一直到了穆夏的驿站,岑溪都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车内,没有再偷看一点。
祁御沉着的脸色这才一点一点的恢复过来。
驿站是为了剿匪临时搭建的,有些简陋,刚进门,冯青就率先迎了上来:“参见陛下,见过建安王。是臣失职,如今半月有余,只是攻破了匪徒的第一道防线。”
祁御坐在正堂的座位上:“无事,这也不全怪你。”
来的时候,他观察过地形,穆夏山易守难攻,冯青带的这些人没有耗死在这里面,已经算是有谋略的了。
岑溪老实的站在一旁,接下来的一整天都在听建安王和冯青商量对策。
岑溪发现祁御到了外面之后,竟然没有在皇宫的时候这么暴躁,有时候甚至还会开口补充一下策略的漏洞。
沈逸倒是对此没有什么意外,毕竟能在太后和裕王的夹缝中生存这么多年的人,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
反观之冯青则就不淡定了。
都说当今皇帝昏庸无能,他也想无能成这样。
穆夏山的土匪只用了三天就彻底的攻陷,岑溪看着冯青看着祁御的眼神越来越热切,越来越崇敬。
直到土匪被全部抓下山之后,冯青给祁御行礼之后,兴致冲冲的问祁御:“陛下,这些人应该怎么办?”
祁御头都没抬,挥了一下手,面无表情地说:“杀了,剥皮挂在山上。”
冯青的表情瞬间僵住,他这才想起来眼前的是暴君。
动不动就杀人的暴君。
不过很快,他自己就在心里劝好了自己,皇上杀点人怎么了?哪个朝代的皇帝没有杀过人,更何况眼前的土匪伤害了这么多百姓。
劝好自己之后,他就领了命兴高采烈的出去了。出门对着手下道:“来人,将那些匪徒都给我杀了,把皮扒了,挂在墙上。”
那气势竟然有几分祁御的影子。
岑溪:“......”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
沈逸看着岑溪的表情,笑了一下,走过去问道:“害怕了?要不以为跟着本王混,我保证不扒人皮。”
岑溪回头,还没有说什么,祁御就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一把将岑溪拉到身后:“建安王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
沈逸笑了,眼睛在岑溪和祁御身上转了一下,大步的出了门。
岑溪看着他的背影,不会是生祁御的气了吧?他要不要去解释一下?
祁御捏着他的手,一点一点的逼近,直到退无可退,岑溪听着祁御一侧冷飕飕地道:“怎么?你还真想跟着他?”
相处这么久,岑溪已经差不多摸清了祁御的脾气,他快速地伸出四根手指说:“没有,我发誓。”
祁御阴沉着脸:“真的?”
岑溪:“真的!”
祁御冷哼一声,这才松开手:“晚上宴请将士,你待在房间里不要乱跑。”说完,他阴沉着脸走了出去。
房间里很快静了下来,岑溪的眼睛转了转,宴请将士?
那祁御和沈逸岂不是都要在场?
他弯着眼睛笑了一下。
*
驿站四周灯火通明,篝火上放着羊肉羊腿,三五个士兵坐在一起,祁御坐在大堂上。一手轻撑着额头,一手拿着酒晃,也不喝,他本就不喜欢这些场合,所以坐这里属于撑场面的。
沈逸坐在下面,也不说话。
整个场,就只有冯青对着将士们举着酒杯:“将士们,这次剿匪你们辛苦了,这是陛下赏的酒,咱们今天放开了饮。”
将士们欢呼:“谢陛下,我等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祁御对着将士们举起了杯子。
四周都是饮酒声,岑溪瞅准机会,拿着酒给祁御倒满。
祁御抬头看了岑溪一眼,觉得他今天晚上有些不一样,眉眼都是喜色,他低声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岑溪弯着眼睛,小声道:“暂时保密,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晚上?祁御的眸子闪了一下,手捏着酒杯动了动。难道是——岑溪知道了自己的意思?
祁御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一直到晚宴快要结束的时候,岑溪不知道何时不见了人影,倒是随行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拿着一张纸条,说是岑溪给得。
四周安静,可以听到火烛燃烧的声音。
祁御皱眉接过纸条,打开,上面写着一个地址。驿站后面有个观景楼,平时根本没有什么人。